曲庆露出明显诧异:“上次检查不是效果很明显么,为什么要换?”
看着梁叶青有些游离眼神,他抬高音量,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梁先生,我知道你顾虑。但就像我之前一样,这个方案已经是目前最佳选择!这个蛊根就没有别解法,能找到抑制阴影手段就很不错,哪儿还能像菜市场买菜一样挑挑拣拣呢?”
梁叶青沉默片刻,他知道曲庆虽然直接,但也是实话。他微微颔,不再追问:“曲医生,我明白,谢谢你建议。那么,等母子平安后,我们在云锦等你。”
曲庆稍感释然,点点头,也许是感觉到梁叶青决心,他轻声说道:“我明白,我明白你觉得不容易。没办法,能好好活下去就不错。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我看见消息都会回复。”
通话结束后,梁叶青放下手机,紧抿薄唇显露出一丝疲惫,思绪犹豫不定。
但有一件事他清楚一些,即,这还真就只能这么治。
不再有之前幻想。
他靠在车座上,那一抹平时勾魂摄魄桃花眼,此刻却有些暗淡,为他增添几分颓废感。
与此同时,谢闻静静地坐在车内,一言不。
他注视着梁叶青神情变化,心思各异。他已经察觉到他哥最近不同,比如不再像以前那样配合,变得越来越多疑。
这样下去不行。
他知道,今天曲庆话再一次给梁叶青打下强心剂,但一直这么勉强下去早晚会出事。他心里烦躁,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考着接下来对策,不过面上还是那内敛清秀样子,最多只是抬手揉揉眉骨,古井波漆黑瞳仁复杂比,深邃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快到家时,谢闻终打破沉默,淡淡地吐出一句:“哥,过两天姚冬天生日,我去参加聚会。”
梁叶青靠在车座上,眼神依旧有些游离,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电话中。
他“嗯”一声,也不知道是否听清楚刚刚话,声音低沉且漫不经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单靠现在治疗方案和欺瞒,出关心则乱和他编织谎言,一直瞒着,可他哥又不是傻子,迟早会识破。
车窗外风景,缓缓从热闹接道,过度到僻静祥梁宅,谢闻吃过饭后就待在自己雕刻室,戴着浅度眼镜雕琢手上翡翠。
那双藏在镜片后眼睛濯黑浓沉,令猜不透想法。
姚冬天与谢闻年纪相差几,相识挺凑巧,也是因为姚冬天太淘气,玩滑板把腿给摔断,进医院打石膏。
那时谢闻刚刚搬进梁家不久,性子孤僻得像独自生长野外猫。他经历家离世没多久,又忽然来到陌生云锦,虽然老爷子对他不错,但最初难免不熟悉。
他身子弱是打娘胎带下来毛,精神屡次面对冲击,加上水土不服后更是孱弱,来到梁家后很快生场。
他整日躺在床上恹恹,姚冬天意外走错房间,这才和他认识。不同谢闻弱寡言,姚冬天活泼开朗,渐渐地,两竟成朋友。
不像谢闻对梁叶青际交往如指掌,梁叶青对他弟交际圈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印象。像姚冬天,他知道是谢闻好友,但更具体信息,他弟不常主动提及,他也就没主动问。
所以,当姚冬天生日那天,梁叶青独自在家,并觉联系不上谢闻后,意识到不对劲。
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二点,虽然次数少,谢闻过去也不是没有和朋友出去聚会,可一例外都是在九点多,甚至更早时回家。
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晚归。
梁叶青皱着眉头,坐在寂静宽阔客厅。黄妈他们早就去休息,客厅里只有他一,开着一盏昏黄小灯,纤长身影说不出焦灼。
墙上精致昂贵钟表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提醒着有没回家消息。
梁叶青第十五次看向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他在过去半个小时里也拨打过好几次电话,却一次次自动挂断,显示接听。
这种情况在平时几乎不可能生,令他忍不住坐直背,下意识往坏想。
“这小子到底去哪儿?”梁叶青皱紧眉,自言自语道。
他努力搜索脑海中记忆,但由平时并不怎么关注谢闻交际圈,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姚冬天、或者谢闻其他朋友联系方式,有些汗颜。
梁叶青正想着还有没有别办法,指尖在桌面轻叩,突然间,手机带动桌面震动起来。
他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语气里是他都没现欣喜:“谢闻?”
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而焦急声音,“不是不是,哥,我是姚冬天,谢闻他……他喝醉……你能不能来接他一下?”
梁叶青心头一紧,不由得攥紧手机,提高音量道:“他在哪儿?”
姚冬天十分愧疚,他小声扭捏道:“我我我在一家酒吧,哥我马上把地址你……唉,谢闻都平时不喝酒,这次可能是饮料里含有酒精,他没注意……我们也没想到,真对不起。”
梁叶青快步起身,从玄关盆栽盒子中抓起车钥匙,脸色阴沉,“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
他等不及喊司机,迅速出开车赶往酒吧。那辆深色跑车在黑夜里飞驰,带着汹涌声浪,令行和路上车辆纷纷侧目。
梁叶青堪堪在红灯前停下。他知道谢闻平时滴酒不沾,想到这个点都没回家、甚至还需要姚冬天打电话,都不知道醉成什么样。
他握紧方向盘,骨节分明手指用力到泛白,说不出懊恼和烦躁。
绿灯一闪,梁叶青立刻将油踩到底,如同离弦箭一般飞出。
姚冬天生日酒吧在繁华热闹市中心,哪怕临近十二点也来往,到处都是穿着新潮时尚年轻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