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蛋黄酱事件仍是横在两人间的一根刺,谁也不想触碰疼痛伤处,又相互忌惮地尽力避开不必要的会面。
“晚上好,维克多检察官。”
有夜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勉强挤出僵硬的笑,率先开口击破沉闷气氛。
维克多猛地一震,随后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将视线挪到有夜身上,嗓音沙哑地应声。
“圣女大人,贵安。”
那双碧绿的眼瞳布满血丝,憔悴地令人心疼,可同时他又倔强地未显露分毫内心苦痛,同有夜打完招呼后便又转过脑袋,再次望向圣堂的花窗玻璃。
夜深了,晚风冰寒刺骨。
在月色越发清澈的同时,漆黑如墨的乌云也愈来愈多,几乎掩盖庄园内所有光源。紧接着,月斜云移,微弱星光拉长两人的影子,堪堪交错后又瞬时移开,恢复成淡漠的两束平行线。
在这令人难捱的沉默中,有夜掐着自己的手心,逼着自己又一次开了口。
“请问,维克多检察官有看见塞浦思执事吗?”
伫立于圣堂前的维克多缓慢垂下一直费力仰起的头颅,活动着僵硬的臂膀指向庄园出口。
“我看见他骑马出了庄园。”
出了庄园?难道是去亲眼确认了么?
有夜记得塞浦思曾说过,他只相信费诺和自己的眼睛。如果塞浦思真是去了故乡亲眼确认继母与幼妹的现状,倒也挺好。
毕竟有些事,若非亲眼所见,真实所感,是怎么也不会释然的,也许这里让他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像费诺说的那样。
思虑期间,有夜不自觉地搓·揉起双臂,深夜时分的气温低得惊人,原本还嫌弃闷热的衬裙此刻已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现在她整个人就像是寒风中摇曳的百合,冷得发颤。
但她很快就被带有体温的西服外套包裹,维克多替她拢好外套,又转头去望圣堂。
“圣女大人有这圣堂的钥匙么?”
他的嗓音极轻,轻到那句问话根本就不像是说给她听的一般。
有夜注意到维克多缓慢收回的指尖有些泛紫,先前借给她外套时的动作也不是很灵活,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却宛若握住了寒冰。
维克多猛地甩开她的手,连连后退。
他整个人都拢在灰暗的光晕中,连带苦涩微垂的绿眼也凝成夜色般的暗。
维克多的手好冰!他究竟在圣堂外站了多久!
有夜难以置信地捻着指腹,先前那股冰寒之气好似已借着短暂接触刺入骨髓,令她浑身不自在地发寒。
“我去帮你借钥匙。”
尽管不知道维克多究竟为何想要进入圣堂,可这么呆呆僵在门外有什么用。
有夜脱下维克多借给她的外套塞回他的手里,转身欲走时,却意外发现了圣堂大门的异样。
她跨上台阶,奋力一推,那扇厚实的木门竟就这么被直接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圣堂根本就没有落锁。
有夜仰头望向熟悉的花窗玻璃,透着月色的花窗宛若美轮美奂的精致艺术品,可饶是印有神话篇章的彩色纹路温柔投射而下,圣堂里的温度却与室外不相上下,仿佛冰寒的冰窖。
她连忙四处翻动着寻找烛火,可这微弱星光下,一个外人又怎么能寻到火石这类的危险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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