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窗外惊雷四起。急落急收,忽明忽暗地照亮夜幕。
有夜透过落地窗看见外面还起了狂风,那些枝叶纤细的香桃木已被吹散折毁,唯有根茎还狼狈地抓伏于地面。
暴风雨来了,室内的气温也进一步下降。
有夜忽然觉得把通体发热的维克多当成棉被盖着也挺好,反正她没法推开他,又没气力呼救。
窗外的落雷似是愈来愈近,有好几次,有夜都怀疑那惊雷直接落进了庭院。
但下一刻,雷声就与门扉被踢毁的响声完全重合,破败的木门裂成好几块,落了一地。
先前气愤离去的老妇人僵硬地立在门口,半响才操控着不灵活的腿脚一步步向她走来。
有夜奇怪地喊了一声“奶奶”,可对方却充耳不闻,直接像拎起什么脏东西一般,将亲孙子粗暴地扔去一旁。
她肢体僵硬,面无表情,仿佛冰冷的扯线人偶,只会忠实呈现操控者的指令。
此刻,老妇人原本同维克多一样碧色的眼像是被什么夺取了一般,化为流转着细沙般银光的紫藤色。
那双紫藤色的眼内没有任何情感波澜,宛若一口毫无波澜的古井,唯有望见有夜时,才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般地在水面泛起涟漪。
老妇人极缓慢地伸手虚空扶上有夜的脸侧。
分明是年长者枯槁干燥的手心,却令有夜感觉自己像是被精致轻柔的纱轻抚,这不带任何力度的抚摸虚空滑至脖颈,微滞后又缓缓向下。
“你不乖。”
神圣悠远的男声缓缓响起,那声音清灵地仿佛自遥远彼岸传来,与老妇人的嗓音重叠在一起,裹着说不清的怪异。
有夜抬首望向老妇人的脸,惊恐地发现对方的口鼻正源源不断地流着鲜红血液。
可她仍然漠然地盯着她……或者是不知何人正透过眼前老妇人的眼,注视着她。
“别离圣堂太远,我会找不着你。”
轻纱般的触感又回移至她的脸,似有什么冰凉的丝织品贴上她的唇,来回反复地擦。
有夜抖得更厉害了,老妇人的手自始至终都是悬空没有动作的,可她现在身上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正用什么东西一寸寸地仔细擦拭着她的肌肤。
那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就算有夜伸手去挡也无济于事,这份奇异的触感总能穿透她的手,肆意蔓延并钻入灵魂深处。
老妇人的眼角和耳朵也渐渐流下鲜血,那满面鲜血的骇人模样惊得有夜尖叫一声,随后便像是被扼住咽喉般地半张着嘴,呜呜低鸣。
“你在害怕。”
男声淡淡陈述。
有夜只感觉现下强硬塞入她口中的丝质品被什么包裹着,正细细擦过她每一颗牙齿,再重重按过舌根,刮弄口腔·内壁,被掐捏的腮酸胀不适,连呼吸也开始不畅。
强烈的干呕欲望将她的眼泪都快逼出来了,可那道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我不喜欢你被人碰。”
等那东西抽离后,有夜蜷起身体咳个不停,含泪望来的眼里满是恐惧。
那单薄肩膀带着细微颤抖的模样仿佛风雨下将折的花枝,蒙起水雾的荧红就像暴雨下湿透的半开蔷薇,直令人想要伸手扯开羞涩合拢的花·瓣,帮着蔷薇绽放盛开。
见此,男声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补充道。
“别怕。”
可面对一张全是鲜血,眼珠还被变形眼眶挤压出原本位置的扭曲脸庞,有夜怎么也平复不了恐惧的内心,她睁大眼睛狠狠盯着这房内的一切,可就是找不到无形之手的主人。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