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还余留着些许薰衣草,那些修道女们带来的祝福之花还在持续伤害着塞西尔。
有夜飞速将自己裹严实,笨拙地试图爬上马背,想让塞西尔赶紧离开这些会灼伤他的薰衣草,只是陌生的独角兽背脊让根本不会骑马的她陷入了迷惘。
等有夜凭着从电视剧里汲取的知识想要迈开腿跨坐上马背时,塞西尔却突然重重甩过马脖子,冷哼道。
“大敞着腿难看死了,给我侧坐!还有别蹭到我,你只能隔着床单触碰我!”
“……”
行行行!独角兽大人说什么都好!
有夜抿了抿唇,依言侧坐。
初次骑马就遭遇无马鞍无缰绳的地狱模式,塞西尔起身时,有夜难免恐慌地伸手紧紧抱住马脖子。
塞西尔浑身一僵,马蹄烦躁地扒拉了一会儿地面,终是好声好气地压低声音。
“一路上都有圣殿骑士秘密护送,你不要担心…但也得保持仪态。”
马蹄声不间断地响起,颠簸的马背令害怕落马的有夜将塞西尔抱得更紧了。
被扼住咽喉的塞西尔只当有夜是紧张,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同她聊天,舒缓她的紧张。
原来除去世诞祭这几天,塞西尔一直都待在西部教会教导唱诗班的孩童。
先前那些修道女是塞西尔从西部贫民区里救下的孤儿,于西部教会的唱诗班抚养成年后,举荐她们来中央教廷也是为了让她们走出贫瘠的西部,能更好地发展。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们,但她们特意找来向我求助时,我感到十分自责。”
塞西尔跃上起伏的山间小道,回首担忧地望了望因体力尽失而只能趴伏在他背上,苍白着脸攀附他脖颈的有夜。
她怎么能生得这般柔弱…
如果连这么短的路程都受不住,若他不允许骑乘,徒步走来可怎么得了。
“帝国西部是庞大的贫民区,我以为孩子们在那儿根本活不下去。但或许,相比此处的污浊与伤害,西部的饥饿与寒冷还是能够忍受的。终究是我害了她们…”
他放缓脚步,频频回首确认有夜的状况。
饶是塞西尔如此小心,有夜也感觉自己快要被癫散架,现下开口难免咬到舌头。
“你没做错…唔!”
塞西尔停下脚步,颤着眼睫缓缓闭上眼。
他内心的自责在被原罪灼伤的疼痛面前也从未消退分毫,可有夜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能轻易挥散那些缠住他的负面情绪。
原来他只是想要从旁人嘴里得到一句安慰啊…
塞西尔释然,而后又故作嫌弃地轻蔑开口。
“哼,让你废话,骑术这么差就别在马背上说话!”
“……”
准备好的安慰被尽数堵回,有夜捂着嘴不说话了。
塞西尔虽表面傲气十足,但内心却温柔又孤独,会因此事感到自责与内疚完全在有夜意料之内。
但想要给学生更好发展环境的教师又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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