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姿势过于暧昧了,但好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应帙可以短暂地容忍个人空间被踏足,作为他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下一秒,病房门打开,虞医生和耿际舟出现在门口。
虞医生:“……”
耿际舟:“……”
应帙:“……”
遂徊慢一拍抬起头,转身:“……”
一个房间四个人,大家都很尴尬。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耿际舟,他嘴角抽了下,忽然发出一声戏谑的冷笑:“牛郎织女这么急着鹊桥相会啊?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刚离开狂乱期的哨兵确实需要更多的向导素。”虞医生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不过应同学你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去安抚他,至少也要先把鞋子穿上。”
应帙总感觉自己在这两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十分扭曲,特别是耿际舟,看‘他’的眼神恨铁不成钢,误会非常深。
第三人出现后,遂徊立刻很好地收敛了情绪,他仿佛没事人一样回到床上,穿鞋,喝水,一五一十地回答虞医生的问题。
接着应帙也收到了惯例地病情询问,他凭着感觉一一作答,很快虞医生便点点头:“可以了,没什么大问题,都回去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转过身,压低声音单独对应帙意有所指地说,“希望以后可以不用再在医院见到你了,小遂。”
“……”
这无疑是一个美好且难以实现的祝愿,因为应帙总觉得可能日后他们会以更加离奇的病因出现在医院,比如诡异的灵魂互换,以及互换后精神体消失这种。
应帙望着虞医生,欲言又止了很多次,想要托遂徊开口又找不到机会,至于眼神暗示,他想遂徊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看得懂了,所以临走之前,应帙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对虞医生说:“医生,别忘了应帙的期末加分证明和感谢信。”
有始有终,不忘初心。
虞医生:“……”
虞医生:“忘不了,我明早就亲手把信塞进校长办公室门缝里。”
……
今天只剩下了最后一节课,应帙也懒得再去上,他让遂徊随便找个理由甩掉可怜的耿际舟,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公寓,干脆利落地锁上门,接着就是商讨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接吻确实是换回身体的方式,但为什么我们又很快再换回去了?”
应帙不解:“而且我发现每一次交换都是在睡醒之后,所以睡觉也是必要条件吗?接吻是方式,睡觉是契机,换回去之后一旦我们彼此在同一时间入睡,就会再次发生交换?那如果我方才不睡觉,是不是就不会换回去了?或者我们其中一人不睡觉,就不会换回去。”
“这些都是推测,不经过实验,谁也不知道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遂徊说。
“我以为已经彻底换回去了,谁能想到居然只是临时的。我回我自己身体这么天经地义的事,居然还能有时间限制?”应帙坐到沙发上,“那今天短暂的换回去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让我早上能够自己参加考试及个格吗?”
“……要不要接吻?”遂徊声色沉稳,平稳无澜地说,仿佛在问一个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接吻,睡一觉,应该就能再换回去了。”
应帙非常佩服遂徊能这么镇定地把他根本说不出口的低俗情节讲出来,还讲得像什么正儿八经的科学原理,但他很怀疑:“你确定吗?”
“不确定……但昨天的流程就是这样。”遂徊,“应该没问题吧?”
但就算有问题他们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应帙后仰靠到沙发上,扯掉领结,解开一直磨蹭受伤脖颈的衣领和:“跟你说一声,我上午答应了明天陪耿际舟去沉睡坟墓看他的哨兵父亲,机票已经买好了,不能爽约。”
“……”遂徊语气倏然有点冷,“你们关系真好。”
应帙似乎一点也没听出来不对劲,低头对着终端划动点击,“我给你也买一张,到时候一起去,以防万一。”
“好。”遂徊语气又陡然缓和了,乖乖巧巧的,情绪变化得像过山车。
买完票,应帙把终端解开,随手扔到一旁,抬起眼睫,慵懒地朝站在不远处像个雕塑的遂徊勾了勾手指,“过来。”
“……”遂徊意识到什么,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单腿屈膝压在应帙腿侧的沙发上,行云流水地俯下了身。
概因二人先前已经有过一次接吻的经验,所以这回谁也没有多扭捏,说亲便立刻亲到了一起。
和自己亲吻这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想不到有朝一日也能变得这么理所当然,见怪不怪。
唯一不同的只有应帙这次是仰首的姿势,而由遂徊倾身主导,柔韧温凉的嘴唇相贴,舌尖暗示性地在抿紧的唇缝间舔了一下,应帙会意地启唇,让遂徊入侵进来。
吻到中途,应帙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揽住遂徊的腰,但奇怪的是,他在对方腰间摸到了另一只手,应帙疑惑地错开唇往下瞥一眼,就见遂徊竟然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侧腰,而且是五指张开,很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腰。
应帙疑惑,“你这是什么姿势?”
“……”遂徊收回了手,舔舔嘴唇,顾左右而言他,“不亲了吗?”
应帙想了想,牵着遂徊去往书房,把人按到座椅上,“稳妥起见,最好还是全部场景都还原。”
说罢,他单手抬起遂徊的下巴,闭上眼,俯身再次吻了下去。
这个吻亲得就非常学术,必须复刻昨日的那个吻,连呼吸切换的时间点都必须循着记忆中的来,但应帙犹不满足:“你昨天没勾我舌头,也没咬我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