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词严地说完,应帙又话音一转,小声道:“不过昨天新规则再次修改的时候,考务委员会线上来过问我的意见,我确实不可避免地有私心,希望改动尽量往为我有利的方面靠拢。”
“啧啧,败类啊,不想着为广大学生谋福利,尽想着自己的利益,你不配做学生会主席。”耿际舟嫌弃地要死,但随之也话音一转,“不过实不相瞒,昨天考委会也来问我对规则修改的看法了,我也往为我有利的方面提意见了哈哈哈哈哈,我说两个地域类别太少了,最好分五个,多一个加5,结果人家理都没理我哈哈哈。”
应帙:“……”
应帙被笑得耳朵疼,抬手就要挂通讯。
耿际舟抢着说:“但说实话,最不要脸的还是我们的塔校长,明明规则注定要修改的,他偏偏在那里赖,最后还真让他赖到了十台模拟作战机,你说你队里的那个周如翊是不是傻白甜,人傻钱多速来?”
“合理利用规则和手里的权力,为塔谋取利益,对塔负责,我觉得我们校长很厉害。”应帙说,“而且现在所有人都很高兴,皆大欢喜,大家都觉得自己赚了,多好?”
“你没救了,你就是塔校长的忠实大舔狗,学生会主席一职非你莫属。”耿际舟都给他搞无语了。
“承您吉言。”
……
结束对话,应帙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的遂徊,又过去了半周时间,两人还是没有再次交换身体,这让应帙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那场荒诞的灵魂交换事件已经彻底结束,不会再发生。
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每天早上醒来仍旧是一场对承受能力的挑战。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在意那颗即将破壳的蛋。
“队伍第五人,你有什么想法?”应帙问,“来一个推荐人选?”
“没有。”遂徊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人缘很差,没有朋友。”
“那就去交朋友。”应帙反手指门,“限你立刻出去逛双向选择会场,一个小时内把第五名队友拉来。”
社恐遂徊可怜巴巴地盘在沙发上不肯挪窝,太攀蛇缩在他怀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应帙:“你这是强人所难。”
“你为什么在资助生里也没有朋友?”应帙不理解,“我记得所有插班生比我们本地生早开学,有为期一个月的集体适应性学习,你在那段时间里就没一两个玩得好的?”
“……有一个,我认为我们关系还不错。”遂徊说,“他有一个暗恋的向导,但那个向导开学后不久跟我告白了。我拒绝了,拒绝得很果断、很直接。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和那名向导在一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和我决裂了,通讯方式全都拉黑,见到我也当不认识。”
“……”真是经久不衰的狗血三角恋。
为什么?一只山里跑出来的野猴子,饱受精神域的困扰,成天阴暗爬行,还暗戳戳地收集他遗失的物品渴求向导素,非常之变态,为什么身上能发生这么多爱恨情仇?
而他,风华正茂的学生会会长,追求者无数,但也都是远观不敢靠近,感情史上一片空白,就连朋友都是耿际舟之流的搞笑话痨男,最大的心机就是如何把他从会长的位置上顶下来自己坐上去,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太忙顾不上他之外,基本过得顺风顺水,没有发生过任何被人从背后捅刀的情况。
应帙觉得这件事很难评,思考半天,只能十分自恋地怪自己太过聪明,识人太准,不给任何包藏祸心的家伙可乘之机。
至于遂徊这个笨蛋,又野又纯,总是摆出一副缺爱的模样,随便施舍一些善意就能把他骗得团团转,当然会吃很多苦头。
“没事。”应帙拍拍遂徊的肩膀,“这次生存赛上你要是遇到他了,你就把他截住,逼问他为什么把你拉黑,让他一定要给你一个答复,不说就揍他,当着他向导的面狂揍,让他下不来台。”
“……”遂徊回避地靠向沙发背,“没必要吧?肯定不是什么好答案,问来平白给自己添堵。”
“可是你很在意。”应帙说,“在意的话就一定要有一个答案,不管是好是坏,终究算是给你心目中的这段友谊画上一个句号。”
“我不在意。”遂徊说。
应帙没有回答,只是和他对视。
三秒后,遂徊屈服,单手撑住额头,咬牙切齿:“好吧,被你说中了,我确实很在意。应帙,你太坏了,能不能不要把事情挑得这么明,给我留一点面子?我喜欢你,当然希望在你面前留下一个正面的形象,而不是一个人际交往一团糟的废物。”
应帙撇过脸,忍着笑又拍了拍遂徊的肩膀。
“我不明白,”遂徊打开了话匣子,破罐破摔,“他和那名向导在一起就在一起,为什么要拉黑我?到底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应帙,你这么聪明,你给我分析分析呢?”
“我怎么知道?现在我听到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会不会在另一人那里,故事就完全变了个模样。”应帙说,“这我需要结合双方主人公的陈述,综合参考,再下判决。”
“……我不喜欢你的说辞。”遂徊抿直嘴唇,“你应该无条件支持我才对。如果我们调转身份,我一定会没有任何理由地站在你这一边。”
应帙笑了起来:“我这人很理性的,不会因为原告和我有私,我就徇私枉法。”
“有私?”遂徊抓住了重点,脸上也出现了一点笑意,“有什么私?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