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媳妇儿见相公手舞足蹈急得火儿,琢磨着这必定是大事儿,得嘞,二话不说,马不停蹄地就往她弟弟家跑,等火急火燎地到了,一瞧柜台后边没有人,挺惊讶——这小子大白天的不做买卖,跑哪儿浪去了?
张老板媳妇儿一瞬间的惊讶立即转换为愤怒——从她爹娘去得早,她好不容易拉扯这小子长大,想到到成人后又低声下气地求自己相公教他手艺糊口,付出了多少,啊?
他倒好,大白天的扔下买卖不知所踪了,不务正业,还不知哪年才能娶上媳妇儿!浮想联翩后更是火冒三丈,正运了一口气要拍门,门从里头被人“咔啦”一下打开了。
她弟弟原本还愁眉苦脸的一脸丧气,见到他大姐后立马转为惊喜,“大姐?你咋知道我工具坏了?”
“啥?啥工具坏了?”
张老板媳妇儿一身汗还未散去,方才脑子里经了几个转儿好像更热了,听他这么一说,一脸愤怒也变成了错愕,好在满脑子她丈夫叮嘱的话还没忘,“收拾收拾,你姐夫让你赶紧过去一趟呢,说有钱能挣!”
她弟弟一听,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姐,我的钱他也要挣啊?”
张老板媳妇儿听了有些懵,“什么挣你的钱,是有钱教你挣!”
“噢!”
她弟弟一拍脑门儿,嘻嘻笑道,“原来如此。我这工具坏了,拓印不了,有个顾客的书本今天着急要的,我正准备去姐夫那儿请他帮忙印,我还以为他未卜先知,要挣我的钱呢!”
张老板媳妇儿闻言一拍大腿,“哎哟,这个寸劲儿!咋就坏了?修又得不少钱……唉算了,反正今天你也干不了活了,快快随我去吧!”
咋就坏了?鬼知道咋就坏了!但是维修的钱倒是不用担心……
今早上他一起来就现工具把儿摇起来也翻转不了了,旁边还丢着一把锥子,明显是人为捅坏的,更令人无语的是,坏了的工具顶上还放着一小块银子……咋的,恶意搞破坏之后良心不安,还留个维修费啊?
他真是无比郁闷,好气又好笑。
“快走哇,想啥呢?”
被张老板媳妇儿一嗓子喊回魂,他忙回屋取了顾客的拓印样本,把窗板挡上,又锁了门,随他大姐匆匆去了。
待他二人走远,拐角处才走出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面色冷峻,看着二人的背影,严肃地自言自语道,“我宁都好歹是王府的高级侍卫,居然沦落到要半夜潜入拿锥子捅坏人家的吃饭工具……”
缺德不缺德啊?
宁都抿唇,有些犹疑——跟着刘执干,到底对还是不对啊?可话说回来,如果继续跟着刘奉……他摇摇头,没什么形象地狠踢了一脚墙根儿,又肃容转身离去。
那厢张老板妻弟忙三火四地赶到拓印店里,张老板一听他工具坏了,眼瞪得提溜圆,“坏了?坏了还挣个屁钱!”
城里干这个工具维修的很少,要拿到旁边的村里,而且修好少不得几天的时间,那就错过最佳时机了!
张老板听了他妻弟一脸委屈地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猛地一拍桌子,“妈的,让李三给忽悠了!保不齐就是这小子干的坏事!”
现在他不能抢先卖纸,他妻弟的工具又坏了,没人能比李三早了,这小子真鸡贼,自己还免费送了他第一批纸,最后啥也没捞着,简直气死了。
张老板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脸憋得猪肝似的,他老婆在一旁提议,“把你的工具搬过去用呗,就说是我弟弟的,那玩意都长一样,谁认识!”
“妇人之见,馊主意!”
张老板竖起眉毛瞪她一眼,“我说方才那小子一顿摸看我这工具呢,八成料到这一手,再说这又不是同时买的,我这都多旧了,但凡留心都能看出来不是一个,要是被他现了告我一下,我得倒赔人家不少银子呢!”
看她相公一脸吃瘪的模样,张老板媳妇儿低声嗫嚅道,“那就算了呗,还非得挣这个钱啊……本来也不是咱们的点子,抢人家的干嘛,不至于气这样,难道便宜没占成就等于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