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言云起说话,不如说是他听着言父言母他们说。
自懂事以来,言云舒便逐渐明白,他的弟弟从小就很孤单,甚至是孤僻,因而他不爱说话,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而从那时候起,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挣钱。
他想着,要挣很多很多钱,这样才能找到最好的医生治好弟弟的病,然而那么多年了,不仅毫无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现在现在
看过的所有医生都说过,此病目前还没有那个医术能够治好,他们实在没办法。
且往后余生必须保持身心放松,方能活到而立之年。
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云起居然是因为忧思过重,所以到了现在已经撑不下去了。
都怪他们啊!明明知道云起除了他们三个亲人什么都没有,然而他们却一直都在不停地奔波忙碌着,尽管初衷是为了他好。
可他们却忘了,他一个人是会孤单寂寞的啊!
他拖着疲惫又痛苦的身躯,独自一人坚强了那么多年,从未过脾气,从来没有过抱怨所以也从来没有依赖过。
记忆里啊——
他从来都是懂事温柔,却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滴滴滴滴--------”
这时,床边机器所产生的异常滴滴声打破了此刻一家四口的第一次谈心,坐在床边的几人都红着眼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妈,爸,哥,我我可能要走了”言云起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感受着漫无边际的冷席卷全身,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疼的钻心。
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耳边仿佛还能听到男女混合的哭泣声和伤心难过的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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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啸大陆,大祁王朝。
痛-----
言云起浑身上下都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宛如千万把利刃,切割着他的身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感受到疼痛感呢?
迷迷糊糊中想要伸手揉揉眉心,然而才动一下手指头,现自己全身虚软无力。耳边还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吵得人头疼。
言云起紧蹙着眉头,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陌生的环境让言云起想要起身仔细看看,奈何起不来。此时他才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有精美华贵的云罗绸缎铺于身下,也是坚硬无比。
床的斜对面是一座古风气息十足且华丽精美的梳妆台,梳妆台旁边的小桌上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甚是好闻。
另一边还有一个小型书桌,书桌左边有扇大大的窗户,窗边的台上放着一个花瓶,正值初春,插着一只垂丝海棠,此时开的正艳。
奢华精致的房间,颇有古风意味,粉黄色纱帐随风浮动。言云起面无表情的默默打量着,可是那微抿的唇和眉心一刹那的跳动显示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医院吗?”本是自言自语的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言云起,耳边突然被一道带着稚嫩的男声打断。
“公子,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只见“吱呀”一声门响,一个年轻男子,哦不,应该是一个男孩欣喜的走了进来,几步就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