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结果很不错,既除掉妖怪又收获一堆上品的法宝,还把慕朝雪这个爱找茬的小反派给弄下线了,但是对于一直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主角来说,这已经算是一场灾难。
大家都急匆匆离开客栈去城中调查妖物的踪迹,慕朝雪留在自己的房间,小黑蛇从他随身的行囊中探出脑袋看了看,然后慢悠悠爬到他的手上,往他的衣服里钻。
自从师姐认证过这条小黑蛇的性别为男,慕朝雪就不怎么阻止它这种钻衣服的爱好了,除非有时候实在过分,比如现在,这小黑蛇就想往他的领口深处钻。
自然是被他拎着尾巴抓到了桌子上,他很严肃地盯着那双透着智慧的眼睛,警告道:“再这样就把你丢掉。”
说完他又忍不住想笑,他想如果小黑蛇真的有灵智,或者是个懵懂的小孩子,那他这样的恐吓还挺过分的,会让小孩子很没有安全感吧。
小黑蛇吐了吐蛇信子,又沿着他的掌心爬上去,盘在他的手腕上,没有任何被恐吓到的迹象。
他端详了它片刻,不是很确定地说:“你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蛇的生长速度有这么快吗,这才几天?下次遇上师姐记得问问。
慕朝雪想着些有的没的,盘了小黑蛇一会儿,南宫铎又来了。
南宫铎大清早就去外面走了一圈,没有得到任何妖物的信息,心里放心不下留在客栈的慕朝雪,又急匆匆赶回来了,看见慕朝雪面色苍白地坐在房间里一个人盘着一条小黑蛇,很有些无聊,便问他要不要出门玩。
慕朝雪立刻就同意了,至少要先出门探探路,为之后去龙仙山找狼妖做一做准备。
一想到之后就能下线退休,他甚至都没那么困了。
他的激动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异常,南宫铎盯着他左瞧右看,露出悲伤的表情。
但那表情好像并不只是因为瞧见他病恹恹的惹人心疼,还掺杂着一些无奈和沮丧。
慕朝雪问他:“你叹什么气,难道是城中的事很棘手?”
南宫铎递给他一顶帷帽,嘴里下意识说了心里话:“我只是在想你的事,情窍被封,你看起来好像对我更冷淡了。”
慕朝雪却是盯着他递过来的帷帽,不解地问:“给我这个干什么?难道我长得很见不得人?”
南宫铎支支吾吾组织着语言:“城中人多,万一,万一你见到个貌美女子,或是俊秀郎君,或是反过来,被他们瞧上,一见倾心,狂追不舍……”
慕朝雪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一种很怪的现象,尤其是这种现象发生在南宫铎身上,南宫铎未免也过于在意他会不会毒发了,甚至到了一种恐惧的地步,好像一旦他毒发,南宫铎会比他承受更多痛苦一样。
他丢了帷帽,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们都不信我,我又不是情痴,见一个爱一个。”
说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圈红痕让他也有些看不顺眼了,这红痕一天不消失,这些人就总是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眼神盯着他,时刻想象着他即将对另一个人情根深种。好像他必然会为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情感痛彻心扉要死要活,连自己也不顾。
南宫铎偷偷看他摸向手腕的动作,简直不敢再说话。
慕朝雪却又说话了:“柳倾绝会在我身上用这种手段,是因为他是个疯子,你们难道也和他一样,要当个疯子?”
南宫铎垂眼,心想如果自己是柳倾绝,面对爱而不得的人,又会怎么做,这样疯狂自私的事,他也许做不出来,但又怎么能忍住不在心里想一想。谁会坦然接受自己爱上的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
或许自己就是疯子。
在慕朝雪眼里,南宫铎的沉默代表着知错,代表他语重心长的教诲非常有效果。
他很欣慰地叹了一声:“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真的好怪。我们现在还出去吗?”
南宫铎收拾好心情,精神抖擞地为他打开门,说:“走吧。”
慕朝雪出去探路了。
出客栈时还和刚回来的容冽擦肩而过。他忽然想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和容冽说话了,系统给出的待做任务已经堆积了很多,但是都是一些不限时的任务,都是围绕着树立他的麻烦精形象而设立的。
等探路回来,他要把这些任务给做了。
没想到刚刚擦肩而过的师弟转眼就调转方向追上他们,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师父交代我们照看好师兄,城中近来危险,我陪师兄一起。”
南宫铎正要拒绝,慕朝雪已经点头了。
南宫铎不满地嘀咕:“为什么要让他一起,他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慕朝雪瞥见容冽的胳膊上依旧包裹着的纱布,心想南宫铎那一剑下手可真狠。
他干净把看起来又要开始和容冽起冲突的南宫铎拉到一边,低声劝阻:“你好好说话,友好一点。”
要是拉仇恨拉得太多,抢走了他这个反派的“光环”怎么办。
南宫铎依旧是不满地白了容冽一眼,好在没有继续找麻烦了。
慕朝雪谋划着从现在开始清任务,比如先把这条“十分钟内使唤主角倒三次茶”的任务给做了,不过他有手有脚的,师弟却伤了胳膊,这要求看起来有些不好开口。
总之先找个喝茶的地方。
片刻后三人坐在一家茶楼,因为没有吃东西,慕朝雪先是叫了一盘点心,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吃着,点心有点干,他确实需要喝点水了。
身旁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着,都没有说话。
不比容冽的冷静淡漠,南宫铎每看慕朝雪一眼,就要再瞪对面的容冽一眼,似乎对面的人仅仅只是安静地坐着就已经妨碍到他和慕朝雪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