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只是担个虚职的话,那她觉得也没什么必要,据她了解,就算是虚职,也是要定期去衙门点个卯的,九阿哥如今不就是这般嘛。
那可不行啊。
咋的呀,她这会都要不惑之年了,还要体验一把衙门点卯(上班打卡)的感觉啊。
不成,这班可是上不了一点。
“妾身多谢皇上恩典,但妾身能力有限,怕是无法胜任。”安清很是委婉地拒绝道。
雍正却实属没听出来她这拒绝之意,只以为她是谦虚,“五弟妹实在太过谦逊了,若是你都无法胜任农官的官职,那整个大清都没人敢说自己能胜任。”
安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倒也不用把她抬的这么高,“但妾身惭愧,平日里只会种地,实在是不懂为官之道。”
说罢,她求救地看向胤祺,呜呜呜,救救她,她不想当社畜。
而且,还是跟着雍正这种老黄牛般的帝王当社畜,她都能想象到这以后的日子得有多苦逼。
安清是真心觉得现下的状态就很好,她想做的事都能做,胤祺就是她在外面的代言人,她只需在背后当当狗头军师就行,不用费心费力干一些琐事,只需要专心在试验室和试验田中研究育种的事情就行。
何苦再给自己揽一个差事在身上,俸禄也没多少,实在是划不来。
这也确实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胤祺知晓安清的性格,也知道她向来不喜欢拘束,不喜欢麻烦,若是让她去当个农官,以她的能力和见识,定是能胜任的,但同时她也会像被枷锁困住了一般。
且不如只让她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管是种地,还是旁的,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支持。
同样的,安清不喜欢的,他也会尽力帮她推掉。
但就在胤祺想着如何开口时,一旁的弘晊倒是先开了口。
“皇伯父,您还是不要为难我额娘了,不然到时候我阿玛肯定又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弘晊还是很了解自家额娘的,就方才见她那反应,便知道她是不乐意当什么官的,但又因为不好太过直白地拒绝皇伯父的好意,才说的那般含蓄。
大殿内,众人不由一愣,弘晖很是不解地问:“这是为何,五婶当官,为何五叔要忙的脚不沾地?”
雍正和十三阿哥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显然也很疑惑。
弘晊开始毫不客气地揭自家额娘的老底了,“除了在种地一事上,额娘向来没什么耐心,可当官却有不少其他的琐事要忙,估计她都得让阿玛给她做。”
即便是农官,也不能只关心地里的庄稼吧,平日里还有不少写奏折之类的琐事呢。
所以啊,他阿玛有自己的差事,这又要把他额娘差事接过来一部分,到时候可不得忙的脚不沾地嘛。
旁边的弘昂听到这话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可是曾经还看过他阿玛替他额娘看府中账本的。
那时候还是她额娘管着家,虽说平日里有紫苏姑姑她们帮着,但每到年底,府中账本还是要她亲自过目的。
每每看到那厚厚的一沓账本,他额娘都要叹好一会气,有时候她实在是懒得看了,他阿玛便会代劳。
当然,对此他阿玛也甘之如饴就是了。
安清:“……”
弘晊这臭小子,就不能说的含蓄点嘛,哼~在外面也不知道给她留点面子!
她轻‘咳’了一声,强行挽尊道:“那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术业有专攻,得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上。”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由笑了起来。
雍正这会自是也看出了安清的意思,虽说他真的很欣赏安清的能力,但她既无心入朝为官,他也不好多加勉强。
随即,他又把目光放在了一旁弘昂的身上,“弘昂现下也有十四了吧,皇伯父听说你这次在灾区表现的非常好,于农事一途上也颇为有天赋,你可愿入朝‘当差’为皇伯父解忧啊。”
众人不由一愣,雍正口中‘当差’不是当官,而是指皇室子弟入朝学习政事。
但按照惯例,皇子在学期间,一般都是要到了十六七岁才能入朝当差,通常是派“御前行走”,学习政事的。
弘昂如今也才十四岁,而且还不是皇子,只是侄子,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可转念一想,雍正都能打破大清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想给安清封官了,这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弘昂回过神后,忙拱手回道:“皇伯父,能为您解忧是侄儿的荣幸,您若是需要侄儿做什么时,尽管吩咐便是,但入朝当差的话,侄儿还小,还想跟着额娘多学学。”
雍正这会是听懂了,得嘞,弘昂这小子,还真被弘晊给说准了,他还真是随了他额娘啊,一心都扑在了地里面。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他真能学到安清身上的本事,于大清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出了宫门,安清他们一家四口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上,弘晊看着自家额娘,很是不解地问道:“额娘,您今个好生奇怪啊,后来皇伯父要赏赐您,您为何要推脱啊。”
这可不像他额娘的脾气啊,她虽然不喜欢当官,但赏赐却是不嫌的啊,怎么还有把到手的赏赐推掉的道理。
安清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额娘我就不能大公无私了?”
弘晊很有眼力见地回道:“能自是能的,但以儿子对您的了解,您方才回皇伯父那话,分明就是没有说死,显然不像没所求的样子啊。”
弘昂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有吗,额娘也没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