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闻声跑出,府前一片兵荒马乱,祁遇詹降落马车前将时未卿挡在身后。
管事模样的人见此上前,抬臂指人怒问:“你是何人?”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祁遇詹一甩袖,扬起一片沙尘,负手而立道:“大侠张三。”
管事可不知道什么张三张四,他只要知道这人和官员豪绅没有关系就行,“胆敢在我孔府门前伤我!来人,给我抓住他!”
“孔府?”祁遇詹抬头,见府门上牌匾清清楚楚提着“孔府”两个字,突然想起被他打伤的纨绔是谁。
他是主角受到梧州之后,和主角受争夺时未卿婚事的炮灰,梧州都司指挥使之子孔行镜。
书的视角一直以主角受为主,记录的都是他到梧州之后的事,那时时未卿被巡抚以哥儿身份,和同是伪装成男子的主角受结亲。
全文没有任何文字提及过时未卿为梧州纨绔恶霸团的头目,这还是祁遇詹提前剧情时间到梧州才知道的事。
原来孔行镜就在这纨绔恶霸团中,还早早对时未卿心怀不轨,才会大觉突兀地求娶。
祁遇詹面色一冷,不明身份时趁着醉酒便敢轻薄,若知道时未卿哥儿的身份,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这孔行镜不能再留在时未卿身边。
祁遇詹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行为完全像是一个被闯入地盘的野兽,完全无法忍受不速之客在他地盘上,誓要驱逐才能平息怒火。
孔府侍从自鱼贯而出皆向祁遇詹冲去,他身形未动直接内力逼退,又内力一放将孔府管事压跪在地,浑身气势迫人,声音森寒地道:
“想必你没听过,本人另一个称号法外狂徒,专杀狗官,从今往后可要记牢,以后你家少爷胆敢再接近我身后之人一步,便要小心孔指挥使的狗命!”
祁遇詹又上前一步,压低嗓音,里面是掩藏不住的恶意,“以及,你家少爷断袖之癖将会人尽皆知。”
孔家势力薄弱,人丁单薄,孔行镜这辈儿只有他一个,要靠姻亲拉拢势力,若他断袖之名传出,只怕没有官员豪绅会与孔家结亲。
孔府管事一被放开便跪坐在地,武力威慑和要害被捏得死死的,他脸色青白再不敢阻拦祁遇詹离去。
祁遇詹一身夜行装备,此时不方便在人前显露,便进了马车,还是由车夫驾驶,掀起帘子道:“回林园。”
车夫正在驾车,轮子滚地杂音不小,恍然觉得听错,下意识反问:“回林园?”
祁遇詹怒火未退,耐心有限:“怎么,不想回?”
车夫这下听懂了,他一个七尺汉子被吓得一缩脖,“想……想回。”
帘子一甩,随风归回了原位。
时未卿的奢华沿用到了所有他所接触之物,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马车,这个出行必备的交通工具。
车内空间宽敞,应有尽有,祁遇詹不明白,明明有座椅和榻,时未卿怎么到了地上,扶他上车的人是怎么干的活。
祁遇詹俯身,搂紧时未卿腰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站直以后他发现,这马车顶棚不是一般的高,他的头顶距离最高处还有点距离。
轻轻将人放在中间的榻上,他的目光如同不受控制般,又黏到了时未卿的脸上。
车内烛光微亮,却足以看清时未卿的脸。
想是饮酒的缘故,他的脸颊被酒意熏得粉红,如同自然腮红一般,熏掉了冷意只剩娇艳,看上去异常的漂亮乖顺。
他心里的怒火瞬间被抛之脑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时未卿色脸上。
这样的脸有一种魔力,吸引祁遇詹想要去摸一摸。
手臂抬起之后便放了下去,从前随意调戏的无畏突然有了顾忌,让他深怕唐突了眼前的美人。
他开始心有畏惧,却更想靠近。
祁遇詹发现,这样的心情让甘之如饴。
他似乎……
“大……大侠!”
关键时刻祁遇詹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如暂停之后的播放,怒火再次涌向全身,又怕有什么意外,“刷”地一下拉开车帘,他一脸不豫问:“怎么了?”
“到……到了。”
顺着车夫指向,祁遇詹看到熟悉的林园外墙。
不知车夫怎么走的,竟然停到了林园后门。
到了就行,没心思和车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祁遇詹回身再次将时未卿打横抱在胸前,跳下车后,道:“你去墨莲居给肖掌柜送信,人我张三给送回来了。”
祁遇詹记得,这个车夫是前几天肖掌柜给时未卿送来的人,近来时未卿出门他皆是跟随驾车,想必他对时未卿和肖掌柜的关系总是知晓一些。
车夫心有不信,又见识到了此人的可怕,面有踌躇地道:“你……你若在我走之后,将主子掳走,我……我岂不是被骗。”
祁遇詹啧了一声,见人胆子小了点却忠诚可见,便没与他计较,忍着怒火不耐道:“要掳人我路上便掳了,用得着在这与你做戏?还不快去!”
车夫细想,这人说得有道理,以他的武功想要掳人易如反掌,确实不必说谎,便驾着车去了墨莲居。
祁遇詹前脚刚离开,林观带着侍卫赶到了孔府。
林观在府门找到孔府管事,问道:“我家少爷可在?”
孔府管事认出林观,不禁想自家少爷实在是脑子让猪油糊住了,否则怎会做出如此蠢事,在大门口轻薄时少爷,还被一个煞神打伤,他家少爷的伤又是白伤了。
最严重的是如果时少爷知道了今晚之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与那莫名煞神相比,巡抚才是老爷最不敢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