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真干不了刺客这个活,不说其他单就长时间一动不动的耐性,祁遇詹自觉就做不到,长时间不动实在太感无趣。
祁遇詹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四周,身旁不知是卧房还是书房的房间,透过窗户能看见里面的灯光却一直没有动静,他又把视线放到院中。
方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祁遇詹才发现不陌生的院灯和回廊,他低头一看,自己站的地方,正是当时掳走时未卿的地方。
祁遇詹:……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院口突然传来声音,随后一道身影走了进来,祁遇詹抬眼看去,是一个身材中等相貌周正的陌生男人,他敲门后,随着房内传出一声“进”推门走了进去。
“肖叔,可是有事?”
祁遇詹闻言后了然,时未卿身边姓肖的中年男人,又可随意进出他的住处,这人大约是墨莲居肖掌柜,也是藏在墨莲居之下的情报组织明面负责人。
肖掌柜自袖中取出纸张呈到书案上,方才顺着时未卿的意思坐下,示意他查看,“主子,北磐我一直派人盯着,他这几日没有动静,暂时没有察觉异常,到是你要找的张三有了消息,主子请看。”
时未卿拿起纸张,低头看上面记录的消息,肖掌柜见翻到画像那张,才继续道:“此人可是主子要找的人?”
时未卿并未回答,反问道:“消息从何处来?”
“近来梧州包括附近州府多有张三的传闻,我听到此后,便立即着人寻着传闻源头去查,我们的人去得太晚,没有寻到人,只带回来了这张画像。”
时未卿抽出画像的纸张,反复端详,画像之人具有一手好丹青,将人画得十分逼真,只一眼他便认出了画上蒙面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就是那个骗子。
“是他。”时未卿意味不明地道:“接着找,就是把这几个州府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我回去加强人手,尽快找到张三。”
纸张上的内容肖掌柜都看过,自这些消息中,他大体能知道张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劫富济贫,惩治贪官,为民除害,这位传闻的江湖大侠是一个品行端正,嫉恶如仇,非常厌恶贪官之人。
主子虽并非善类,但并不会对这类人下手,肖掌柜目光移到时未卿脸上,疑惑地看过去,这人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主子,才对他紧追不放。
主子一直对他如何得救闭口不言,肖掌柜也不敢多问,罢了,主子的私事不可窥探,在时未卿发觉前收回了视线。
时未卿看得速度极快,片刻便翻看完了,他抽出最后一张问道:“为何查起了冯码头?”
肖掌柜回道:“我担心石帮对主子有害,派人盯着,冯六和吴商头手下没动静,最近冯码头却在频繁和官员打交道,细查下来,发现是他手底下新兴起的一小波势力做的,与冯码头没多大关系,但事关主子安全,还是谨慎些。”
时未卿将纸张放回去,不以为意道:“不必了,他们影响不到我,把人收回来。”
肖掌柜踌躇片刻,最后还是回道:“是。”
接着又道:“新酒楼的位置我还在寻找,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方。”
不是什么大事,时未卿挥挥手:“不急一时。”
时间不早,他也该回去了,肖掌柜离开前问道:“主子可有吩咐?”
“暂时没有,肖叔早些回吧。”
对于肖掌柜,时未卿很是有些敬重,便开门把人送到院中。
“主子不必如此,请……”
肖掌柜话还没说完,异变突起,回廊顶棚飞出一个黑影,直奔他身旁的时未卿。
肖掌柜大惊:“主子,小心!”
时未卿被一把推开,见此场面并未慌张,立即冲着院口喊道:“来人!”
肖掌柜有些拳脚功夫勉强阻拦了黑影,拖至院口侍卫冲进来,才捂着肩膀退到了被侍卫们保护的时未卿身旁。
祁遇詹在旁见此放下了迈出的腿,又退了回去。
这名刺客招式招式不留余地,出手即杀招,见人实在难缠,时未卿对身旁侍卫冷声道:“你们上去帮忙,誓要活捉他。”
见此,祁遇詹暗道,这刺客是来杀人的,就不知他背后指使的是谁,和知府有没有关系。
祁遇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他最不想动脑子,即麻烦又脑壳疼。
祁遇詹再次看过去时,刺客不敌众侍卫,转身飞身跃上屋顶打算逃跑,侍卫们紧追其后眼见要追上,刺客突然一个回身飞出几排暗器和药粉,侍卫们纷纷四散躲避。
暗器和药粉正对时未卿飞去,侍卫们落地后发现已来不及过去,但还是纷纷扑了过去,口中大喊着:
“少爷!”
“小心!”
“主子,小心!”
肖掌柜发觉,立时挡在时未卿身前打落暗器,但也是杯水车薪,仍有遗漏暗器飞向身后,他的神情惶急骇然,却又无暇回头查看。
时未卿转头,待他反应过来时,暗器已行至眼前,眼眸中甚至可见暗器倒影,紧随其后的还有大片粉雾,时未卿瞳孔一缩,定在了原地。
祁遇詹此时已时未卿身前,他运气至丹田抬手一掌震落全部暗器,又发出一掌,发现掌风难散药雾,眼见要漫延至身前,祁遇詹回身一手揽住时未卿,一手提着肖掌柜,提气跃起避开药雾飞向了院外。
安然落地,祁遇詹松开肖掌柜,正欲放开时未卿时,祁遇詹一怔,他感觉到时未卿在全身颤抖。
祁遇詹低头,即使院外灯光昏暗,仍能看出时未卿面色惨白,瞪大着眼睛,满眼惶恐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