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休。”迟休咬唇,将眼底的落寞隐忍,“我现在,叫迟休。”
“好。”迟全闻言,淡淡点头,“今天我能听你画画吗?”
“嗯。”
自那以后,迟休逐渐寡言,而迟全像是知道什么,也不会轻易起话头,只是默默坐在她身旁。
在迟休高一那年,迟全下半身瘫痪,晚年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因此也没再去二楼陪着迟休,每次来只是在底楼待上一天。
迟全时常感到遗憾,可不久后,破房子又来了一个少年。
他明白,少年是奔迟休而来,便没拦着他。
但迟全来的次数渐渐少了。
迟休最后一次去画室是在高考前。
迟全没在画室里。
她关上门。
再也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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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休稍稍仰头,注视着眼前的画作。
这是迟全早年的作品,迟休听他提起过,而这次迟全作品展是他儿子替他办的。
“迟小姐。”一个男人走来朝她笑笑,“我是迟奕,请问你有意愿去看看我父亲吗?”
迟休低睫,思索须臾。
点头。
“好,请跟我来。”
迟休给盛叶和雨声晓发了消息,随后跟着迟奕走出展厅。
她被带到一处别院,迟全正坐在花坛前闭目养神。
迟奕上前:“爸爸,迟小姐来了。”
迟全缓缓睁眼,顺着声音努力偏头。
双鬓已然黄白,眼尾的沟壑堆叠,他被岁月折磨得沧桑。
迟全挤出一抹笑,依旧和蔼。
“小迟啊?”
(二十八)你有点好看
迟休抿唇:“嗯。”
迟全自顾自地笑起来:“我就说你肯定能成画家吧……”
迟奕冲迟休微微颔首,随后离开。
“这么多年,你也长成大姑娘了。”
迟休手抚上轮椅把手,轻声道:“我带您走走吧。”
“好啊。”
迟全的瞳仁从最开始的棕褐变成如今的灰白,双目依旧无光。
“也不知道那片老城区有没有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