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原本是养在我家的。
表哥身体不好,姨姥姥就想让小姨再生一个。
小蝶三岁的时候,小姨和小姨夫为了赚钱给表哥治病,只能出去打工,小蝶就留给了姨姥姥。
可姨姥姥重男轻女,经常不给小蝶饭吃,我妈知道后,就把小蝶带回家了。
这些年,我几乎是把这个妹妹当女儿养了。
再后来,小姨夫回来了,小蝶就被送回去了。
小姨夫说小蝶生病了,要很多钱才能治,本想放弃的,可是,小姨杀回来了。
我还记得小姨说要给小蝶治病的样子。
我不想怀疑,也不敢怀疑。
十几分钟的路程,来到小姨家时,我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
小姨家只有姨姥姥,她和表妹居住,我也没多想,拉开门就进去了。
室内有些昏暗,我也不方便直接进去,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小姨?]
小姨推门而出,穿着居家服,头发有些凌乱,看向我视线不自然的瞟着。
她沉默了一下,将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看她关上的门,我记得那是小蝶的房间。
[我去第九号病院看小蝶了。]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小姨的呼吸果然变得急促,眼光闪了闪。
[小蝶不在哪儿,护士说她离开了,她回来了么?]
我没有说实话。
小姨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把小蝶接回来了,第九号病院不适合她的治疗。]
我心下一沉。
若是真如护士所说,小蝶根本没去过第九号病院,那我这么说,小姨一定会反驳我的!
可是她没有,医院的病患人员不可能造假,护士也没必要骗我。
除非,小姨说谎了。
我压下心里的情绪,像是平常一样关心的询问。
[小姨,这些年,你一直说小蝶得了重病,但是你从未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病。不如你告诉我,我男朋友认识一些人,让他帮着看看呢?]
[不必了!]
小姨果断的拒绝了我,态度十分坚决。
我顿了顿,转而说,[那小蝶回来了是吧?让我去看看她。]
小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几乎是立刻就给我下了逐客令。
[不用了,小蝶昨晚情绪不好,一晚上没睡,现下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我也无法再留下,只能离开。
[那好吧,小姨。]
在楼下,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忽然,楼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我猛然抬头,和小蝶的视线对上。
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那双惊恐的眼睛看到我那一刻,露出来一份希望。
她开口,声音隐藏在冷冽的风中。
但我听到了。
她说。
[姐姐,快走,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