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奴婢刚才去太医院请陈太医,陈太医刚要动身,颖嫔宫内的人就来了,颖嫔肚子不舒服,点名要陈太医去看,说太医院院正是最擅长看妇产方面的,颖嫔怀的可是皇子凤女,不能有一点意外,连皇后娘娘都说了,太医院的要紧着宫内有孕的妃嫔。”
越说知棋越愤怒,想起那小太监的可恶嘴脸,当时真想扇他几巴掌,要是她们长公主殿下还在,哪能。。。。
“陈太医没办法,对方拿了皇后娘娘说事,又事关皇嗣安危,只能跟着颖嫔宫内的人去了。本来奴婢想着忍了这口气,叫上另一个太医也成,可往日熟悉一点的太医偏偏都不在太医院,剩下那两三个奴婢哪敢请啊。”
不熟的太医谁敢用。
“最过分的是,颖嫔宫内的人还说,太医本来就是给皇室贵人看诊的,小郡王虽说是长公主之子,可说到底是大臣家的子嗣,没有皇上下令,何来的资格请太医看诊。”
“欺人太甚!”别说知棋了,就是柳嬷嬷和知琴几人听闻也是面露怒色。
“咱们殿下这还没出殡下葬,有些人就敢欺辱小郡王了。”柳嬷嬷恨恨出声道,又怒又悲。
柳嬷嬷一发火,屋内知琴几人脸色也都不太好,这窝囊气她们以前确实没受过。
“不过是一小小嫔妾,当初见了咱们殿下连头都不敢抬,如今是谁给她的胆子!”知画恨恨道。
“陈太医倒是说,等去完颖嫔那里就过来。”知棋吐出一口气道,可心里到底是不服气的,忍不住看向柳嬷嬷,“嬷嬷,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去求见皇上,让皇上给小郡王做主。”
两人话音刚落,柳嬷嬷的面色就变了一变。
皇上对长公主殿下的情谊不用多说。
可对小郡王嘛。。。。
说不定还有怨气,甚至是恨意。
长公主薨后,皇上再没踏入公主府一步,那日她们都亲眼所见,从公主府离开的皇上是何等恐怖,柳嬷嬷是看着长公主和皇上长大的老人,更能看明白一些东西。
所以,在这个时候,小郡王能少出现在皇上眼前就尽量少出现。
万一,皇上把怨气怒火都发泄在小郡王身上…。。
再说,宫内发生的事哪能逃过明熙帝的眼睛。
除非,是他故意放任,或是他刻意无视的。
颖嫔多半是别人拿来试探明熙帝态度的工具而已,可笑,仗着怀了皇嗣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看着柳嬷嬷的脸色,知琴几人久违地感到了害怕。
早年她们来到长公主殿下身边伺候都是经柳嬷嬷管教的,想到那个时候,她们还是忍不住背心发凉。
出了宫后,柳嬷嬷日渐和蔼,她们都差点忘了以前的嬷嬷是什么样的了。
“知棋,你可知错?”柳嬷嬷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一落下,知棋就吓得跪在地上,脸色也白了几分,“嬷嬷,奴婢知错。”
“错哪儿了?”
知棋哽住了,掐着手指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
柳嬷嬷看她根本不知道错哪儿了,这些年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借着殿下的光,让这几个丫头都眼高手低,不知所谓了。
“今儿想不明白就一直跪着,等你明白了再告诉我。”柳嬷嬷想到什么,那点宽容就收起来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必须把四个婢女的性子给掰回来。
知棋身子一颤,不敢违抗柳嬷嬷,恭恭敬敬认罚。而这一出让知琴三人也不由打起了精神,在柳嬷嬷眼神扫过来时,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柳嬷嬷这才一字一句训道:“别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别以为伺候了长公主自己就了不起了,求见皇上?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就是凤梧宫的那位贵人也不敢说出这等放肆之言。你一小小婢女,倒是张口闭口就要见皇上。”
别说知棋,就是知琴三人也煞白了脸,腿一软就跟知棋一样跪下了,而知棋更是摇摇欲坠,好容易才撑着没瘫软下去。
以前她们只需拿着长公主殿下的玉牌,随时都能求见皇上,皇上给殿下的这份殊荣让她们这些下人都飘了。平时别说颖嫔这种小角色了,就是宫内四妃跟前,她们也能不卑不亢的。
如今一看,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
室内一下子针落可闻。
而长公主殿下真的不在了这个事实,知琴几人总算有了几分实感。
见知琴几人总算转过弯来,柳嬷嬷心下满意了点,让四人起身,语气稍微缓和了点道:“你们是殿下特意留下照顾小郡王的,不说要多能干,好歹也别给咱们小郡王惹事,以后要谨言慎行,凡事多想想小郡王。”
“是,嬷嬷。”知琴四人恭顺认真道。
柳嬷嬷点头,想了想又道:“咱们只管照顾好小郡王,盛京城内,有什么事儿能满得了皇帝陛下的眼睛。”
四人明白了,可除了知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其余三人都是眼睛一亮,柳嬷嬷看得暗自叹气。
强撑着没有一秒入睡的季睿听完这些,不由想给嬷嬷鼓掌,不愧是公主娘亲最信重的老嬷嬷,就她看得最明白。
柳嬷嬷有些话没说明,但季睿却听出来了。
皇帝对他确实没啥好感,想到公主娘亲临终前那些话,皇帝不至于杀他泄愤,应该是准备无视他。
这挺好的,季睿本来就不想跟皇室过多纠缠。
他现在是皇帝亲封的郡王,好歹也是古代勋贵阶级了,以后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还是不难的。
一想到自己以后能过上舒服安逸的小日子,季睿觉得堵在心口的郁气好似都消散了。心情不错地准备睡去,这时又听柳嬷嬷的声音道。
“不管怎么说,小郡王都是长公主亲子,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孙,你们以后就是贴身伺候小郡王的,也须知有些事也不必畏畏缩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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