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骗我了,我已经帮你把人叫来了,正在机场门口等你呢,你跟他见一面。”
“乖乖,你就别让师姐给你操心了,我难道看不出你为情所困吗?相信我,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Zoe一路念叨,靳明嫣实在没法拒绝,只好答应她去跟那个人见一面。
下了车,在机场门口见到人,很纯正的一个法国帅哥,但靳明嫣内心实在是无法泛起波澜。她想走,却发现Zoe正在远处恶狠狠瞪着她,为了避免耳朵被唠叨长出茧子,靳明嫣叹气,只好留下来跟帅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聊了二十分钟,跟帅哥互换了联系方式,Zoe激动地跑过来问她,“怎么样?怎么样?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靳明嫣一脸无奈地抬起头,刚要说话,视线却突然定格在某一个点。西班牙时间晚上十一点,时隔两个月,靳明嫣在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门口看见了本应该在京都打拼事业的陆同舟。
“怎么了?”Zoe疑惑地回头,顺着小师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个高子很高,穿着白色运动套装的惊天大帅哥,她兴奋地“哇”一声,“乖乖,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确定是真心喜欢吧?姐姐帮你拿下他!”
靳明嫣吸吸鼻子,眼眶慢慢红了,小声说,“师姐,我是真心喜欢。”
Zoe终于发现不对劲,惊讶地捂住嘴,“难道让你为情所困的就是这小子?”
靳明嫣没说话了,机场门口,陆同舟拖着行李箱越走越近,她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大。陆同舟今天没穿西装,而是穿着宽大的运动套装和白色的潮牌运动鞋,脸上还架着一副墨镜,没那么禁欲了,青春逼人。
陆总今天骚包了一把啊,靳明嫣勾唇笑,在脑海里想象当年陆同舟在大雪天穿着西装去车站接她的场景,一定也跟现在一样浪漫。
人到了跟前,靳明嫣叫他,刚开口,“陆——”
“wow!!”Zoe惊呼一声。
年轻的男女在机场门口激情热吻,紧紧抱住彼此的身体,烈火燎原。
当晚旅行小分队的人都离开了西班牙,唯有靳明嫣掉队,跟着陆同舟在酒店里厮混,压抑太久的欲望终于得到释放。
结束后,靳明嫣披散着头发躺在陆同舟怀里,“你那边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陆同舟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光|裸的胸膛和手臂都坚硬炙热,“……对不起,我错了。”
靳明嫣就当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盛闻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我希望你也能知道,并且做好被他在背后捅刀的准备。”
陆同舟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伸手从脱下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棒棒糖,拆开包装纸含在嘴里,不说话,静静看着她,摸着她小拇指上的尾戒玩,摸着摸着腰腹就开始往上顶,这人又开始不要脸的耍流氓了。
靳明嫣瞪他,“今晚是要当哑巴是吧?”
陆同舟笑,“当哑巴新郎可以吗?”
靳明嫣懒得理他,他含着糖散漫地笑,“今晚让我当你的新郎?可以吗大小姐?”
靳明嫣摇头,“明天我就出发去匈牙利了,你也回京都吧。”
陆同舟又沉默,在靳明嫣下床的时候突然扑捯她,声音哑下去,“不说清楚你跟那个男人的关系,今、晚、别、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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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自然的在机场分别,没有约定好下一次的见面,也没有给彼此许下承诺,一切都看缘分,一切都看还爱不爱。或许有一天,对方会在当前的生活里变得无足轻重,如果真有这一天,他们也就不需要再见面了,成年人分手就是要体面太多。
后来从九月到来年一月,这中间他们只见过一次面,每天发的信息也不算太多,感情平淡如水。
一月份,旅行小分队到达欧洲的最后一站——挪威,开启追极光之旅。
前一天靳明嫣还把雪山的照片发给他看,第二天陆同舟就从新闻里听到挪威北部的特罗姆瑟市发生雪崩的消息,一支旅游小队被困失联已经九小时。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戒烟很久的陆同舟靠在办公桌边点了一根烟。
成江海焦急地冲进办公室,“我收到消息了!被困的真的是大小姐他们那只队伍!”
陆同舟很平静,抽完一根烟,摁灭烟头,一阵冷烟飘起。
“你没事吧舟哥?”成江海眼眶鲜红,他也害怕,但只能说些安慰的话出来,“我已经联系好人了,我们直接飞过去,大小姐肯定没事,她可是大小姐。”
陆同舟说,“你不用跟我去,公司交给你。”
成江海懵了,“你……什么意思?”
陆同舟的视线看向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他偷拍的十七岁时的靳明嫣。就在他家门前的铁皮楼梯上,她靠在栏杆上睡着了,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盯着她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她说他不够爱,真是个傻子。
陆同舟云淡风轻,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的从容,“这几年我真的很累,如果不是为了她,我坚持不下来。”
“舟哥,你别这样……”成江海连声音都在发抖,“我求你真别这样,大小姐她肯定也不想让你这样的。”
陆同舟慢条斯理取下手腕上的表放在办公桌上,就放在相框面前,转身往外走,“这一次,我不能跟她分开。她不回来,我也不回来。”
这个由大部分都是画家组建起来的小分队总共有十二人,这十二个人来自不同的国家,都很年轻,上午他们一脸兴奋背起画架进山画雪,下午就被雪崩困住,山下的一座小房子甚至被雪崩卷进了海里,破碎的木板在冰冷的海平面上飘零。
在陆陆续续赶来的亲属里,陆同舟可能是最平静的那一个,他没有哭得歇斯底里,只是在搜救了两天后,突然很冷静地问身边的救援专家,“又下雪了,她会觉得冷吗?这里这么陌生,她会害怕吗?”
那时的陆同舟已经走到了绝望的尽头。
第三天,罗黎和靳成樽夫妻俩赶来,起先他们也都很平静,跟救援队打听各种消息。下午三点,救援队从雪山里抬出第一具尸体,谁也没想到,最先崩溃的那个人会是最理智的罗黎。
雪越下越大,罗黎跪在盖着白布的担架面前,上面躺着一个跟靳明嫣差不多大的女孩,罗黎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嘴里喊靳明嫣,“靳明嫣,嫣嫣……”
靳成樽沉默地走过去搂住罗黎的肩膀,和她一起跪在雪地里,雪越大,意味着搜救难度也越来越大,谁也没抱着还有人能生还的希望。
“我怀她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周围的人都说让我别生下来,我们这种人工作忙,孩子有一个就行了,照顾不过来。”罗黎握着陌生女孩冰冷刺骨的手,喃喃自语,“可我想生,我能感觉到,我肚子里有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