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汐白起身,将嘴里的草根啐掉,站直身子语气略冲地回道:“我和封鹤再无任何联系,他在陆家得意之际,哪有闲心顾及我的死活。”
封天毫无惊异,反而笑之。
“我记得你们以前很要好,他带你来家里做客,我与你对视时你都要避开,可也是他这样教你的?”
封天眼神不避讳,将话挑明了说:“既然你已经和我弟弟不再像捆绑在一块的鸳鸯,我也能实话说了,我与你一样都是被利用的那个。”
利用?
许汐白摩挲着手指,眼神狐疑地盯向男人,心里又猜测封天此时跑来远在沪城边界的农场,会不会是刻意替封家打探他的下落。
以同战线来套话,正话反说,转头再与封鹤相通气,也许没过几天农场里又要涌入一批士兵,将他拖回那暗无天日的沪城风雨里。
“放心,你若是还担心我会将你的事情告诉给我弟弟,那我真是委屈得要命。”
男人耸耸肩,朝不远处收工回来的吴老板招了招手。
“吴老板,我今个又来找你订奶,再来几捆木材,要燃性好的。”
吴孝轻车熟路,按照老顾客的需求与员工合计下,立刻找来要的东西。
吴孝:“阿天你先进来坐,我让人去将奶整理好搬去你车上,木材就当送你的,不要钱。”
许汐白观察着两人的互动没说话,直到封天一屁股坐在屋舍前的矮凳上时,他才忍不住问道:“封大哥,吴老板,你们怎么会认识?”
吴孝带了两瓶女儿红,又端来一盘烤猪耳,回忆着说:“阿天啊……他欠了梅老板的钱赌债还不清,人家就派打手追讨,这小子一路狂逃跑到我这寒舍来了。”
封天打断他:“哎吴老板,可不能省略过程,不然许公子就要妄下定论,把我打成无良之人。”
许汐白顺着肉香,屁股挨着凳子坐下:“封大哥,我听说过你欠赌债的事,那现在已经将那些还清了?”
封天一脸淡然:“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应该还完了。”
男人夹起一块猪耳咀嚼着:“我和我弟弟一块去的赌场,一起得意一起失意,然后被梅老板挖坑套路折进去。”
许汐白震惊地瞪大眼睛。
“我弟弟求我摆平这事,不能让父亲知道,我顾虑他年龄小就一人将这灾扛下了。梅家打手下手狠毒,一脚踹在我那命根子上……”
封天笑容似没心没肺,但嘴角仍顿了下:“然后,封家就只剩下一位能传宗接代的男子,做继承人。”
不盼真心,先生自己给
几杯酒下肚,封天和吴老板的脸上渐浮起红光。
趁着休息日不用赶着回府,封天比平日里回程稍晚,又在农场里多待了几时。
他硬是要与许汐白干杯,酒意上头,揽着他的臂弯嘴里嚷着:“汐……汐白,来,干了这杯酒,咱们仨以后就是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