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是离婚这样早就约定好的事情。
“他会来的。”
话音刚落,一辆保时捷卷起一层水花停在街道旁,车门被刷的一声打开,靳桥一脚踩进水里,迎着大雨快步朝秋颂他们走来。
等走到他们跟前时,靳桥身上已经淋湿了一片,他微微皱着眉头,雨水被眼睫拦住,稍稍一眨就带进了眼睛里。
“进去吧。”秋颂看向靳桥,暗暗掐了掐手心,这个时候该给一点情绪才行,要是被看穿了怎么办?
秋臻撑着伞,就要转身,结果靳桥突然拉住了秋颂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挺冷。
“亲爱的桥,你身上都淋湿了!”约瑟夫撑着一把花伞走过来,自然地挽上靳桥的胳膊。
靳桥一脸疑惑地绕开了他的手。
“我在帮你的忙啊。”约瑟夫小声解释,然后看向对面,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又凑近靳桥,“哦我的天哪,的确有一张惊人的脸蛋啊。”
他看了眼被靳桥拉住手的秋颂,又看了眼旁边面容清丽但眼神不善的秋臻。
“桥,你前夫有新欢了吗?看起来并不好惹。还好今天我来了,否则你真是要被比下去不可。”
秋颂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棕发碧眼的外国人,眉心微皱,不过还不等他说话,秋臻冷声道:“废什么话,别耽误我的时间。”
“嘿,伙计,大家的时间都很……”
“好了约瑟夫。”靳桥拦住他,再次看向秋颂,有些语无伦次,“我刚刚下飞机。”
“来得及。”秋颂点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靳桥停顿了片刻,他总觉得眼前的秋颂有些不对劲儿。
但又说不上具体是为什么不对劲儿。
他继续说:“追人很累的话,那这次换我来吧。”
雨水顺着伞檐往下滴,不间断地砸在秋颂和靳桥相握的手腕上。
秋颂猛然抽手,他的确没有料到靳桥会说这话,这完全超出预期,他的心乱成一团,可面上还装着镇定。
“说完了?进去吧。”他深呼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
约瑟夫惊呼一声,朝靳桥小声感慨:“还真是不同寻常的人啊,我想一般人都会被你的情话打动。”
靳桥恍若未闻,发顶的雨水汇集到发梢,他的鼻尖被冻得发红。
“这三十天的时间里我一点也不冷静,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离婚究竟算不算对你我都好的结果。
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他抬手擦了下眼睛,被雨水刺激过的眼睛泛起了红血丝,他摇了摇头,“离婚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就算可以让大多数人满意,我也不想。”
他皱紧了眉头,眼角滑落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秋颂,我算不得多高尚的人。”
“你……”秋颂拧紧眉头,还没想好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他突然身形一矮,弯着腰呕吐不止。
约瑟夫被吓了一跳,“我的天呐,桥,他是被你的……情话恶心到了吗?”
秋颂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吐了几口酸水后,他再吐不出别的东西来,可胃里依然痉挛,连带着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肌肉僵硬,手指绷紧,抽筋了他都没有察觉。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秋颂脑海里叫嚣着这个想法。
就跟上次教训林兆的情况一样,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封闭的世界。
“怎么了?”靳桥刚上前两步,就被秋臻推开了。
秋臻先是挡住秋颂,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靳桥,“你可以走了,离婚的事情再说。”
“他到底怎么了?”靳桥的表情也冷得可怕,“我们没有离婚,秋颂是我的家属。”
秋臻冷笑一声,“家属?秋颂是我一手带大的,跟我比你算什么。”
约瑟夫更多的只是跟过来看看热闹,哪里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于是连忙挡在靳桥面前。
“桥,你先冷静冷静……”
秋臻扶着秋颂离开,临走前还瞪了眼靳桥和他旁边的约瑟夫。
“那个男人是你前夫的什么人,看起来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啊。”约瑟夫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感慨道。
“他们是叔侄。”
“叔……叔侄?可真是年轻啊!不过这样一看,的确长得有些相似,对了,秋颂当初真的对你进行了逼婚吗,可是我完全看不出他对你有任何留恋啊……”
靳桥目光深沉,已经听不进去约瑟夫说了什么话。
眼前又显出刚刚秋颂的脸,那是他几乎没有看到过的样子,没有笑容也没有冷意。只剩颓唐……
“秋颂现在完全抗拒治疗,如果逼他,反而适得其反。”陈昕刚从秋颂的房间出来,“我给他开了几道安神的药,至少晚上睡觉会安心些。”
秋老爷子紧张地问:“那……这个病难道就没有治愈的办法吗?”
“老先生,心病还要心药医,药物治标不治本,更何况秋颂还会偷偷把药丢掉。”陈昕摇了摇头,想起当初头一次看到秋颂,那情况跟现在很像。
不过病情反复也是很常见的情况,只是家人很难接受罢了。
“他这病是因为他爸妈而起。”秋老爷子叹了口气,“那个时候也怪我,一桩婚姻闹得鸡飞狗跳,你别看秋颂平日里不着调,心思也重,可他就是不说!”
“老先生,您也不必有这样重的心理负担。”陈昕安慰道,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方便问一下秋颂和靳桥的感情现状吗?”
“他们,唉,也是一笔糊涂账,听秋臻说,他们今天没有离成。其实当初我是反对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不是又走了他爸妈的老路么。”秋老爷子语气里说不出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