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杨皱着眉头推开他,“你瞎说什么呢,我跟秋颂哥的关系很纯洁,我把他当亲哥看。”
穆伽祐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最不想跟兄弟抢男人了。”
“我不喜欢男人。”李继杨有些无力地解释,接着又感觉说错了重点,便问道,“你仅仅只见过秋颂哥一面,应该还没陷进去吧?”
“什么陷不陷的?我从来不想那么复杂的东西,喜欢就去追,想那么多干嘛?”穆伽祐掏出手机,打开了和秋颂的聊天界面。
李继杨看了眼他,犹豫片刻后,真心建议道:“虽然秋颂哥离婚了,但我感觉他跟桥哥还有感情,你最好还是别陷得太深。”
穆伽祐不回话,咧着嘴角发完了消息,然后偏过身体,充满了好奇:“你还认识秋颂前夫啊,我倒是见过那个男人一次,长得的确很好看,不过他的话相当少……你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好知道秋颂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他喋喋不休的,一旦问起来,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他无畏地,只想尝到甜头地一往无前……
靳桥放下手机看向院外站着的两个人,还没灭掉的屏保是秋颂的照片,这是秋颂之前给他换的,不管是桌面还是屏保,都是他。偌大的一张自拍占满了整张屏幕,尽管这样苛刻的角度,也依然挑不出什么错来。
手机屏暗下来的瞬间,本来站在院子门口的那两个人也已经走到了路灯下。
年龄稍长的那个妇女穿着朴素,一双眼睛警惕地左右四顾,跟在她旁边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眉眼和靳桥有些像,但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像是饱经风霜过的,他手里提着红白条纹的大号口袋。
“靳桥,好久没见了。”女人抿了抿嘴,挤出的笑容像是机械地牵动了嘴角。的确是很久没见了,上一次见到亲生母亲,还是在秦书瑶要搬到市里时,她拿着皱巴巴的几十块钱,要塞给年幼的靳桥。
“靳桥,以后有出息了可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啊。”她眼中都是精明的光芒。
靳桥没要那钱,秦书瑶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以为靳桥收了钱,不由分说地让他在门外跪了半宿。
“他们一家实在太可恶了,当初说好不会再来找你的……靳桥,做人要有骨气,他们当初狠心卖了你,如今一点儿小钱就想笼络你吗?”
靳桥耳边又回荡起秦书瑶当时焦躁不安的话,他收回神思,看向陈桂艳:“你们找我有事儿吗?”
“靳桥,这是你大哥贺章,你们恐怕都认不出对方来了吧?”陈桂艳拽着旁边贺章的胳膊。
贺章显得有些局促,挠了挠后脑勺,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弟弟,这是家里的一些土特产,你尝尝!”
他们没有明说来意,不过几十年不见,却突然造访,也不难猜到他们的意图,靳桥并不想恶意揣度。
“不用了,我最近忙,很少在家吃饭。”
陈桂艳哎呦了一声,满脸都写着担心:“不会总是点外卖吧,那东西可不能多吃,听说容易吃出癌来,你要是不会做饭,我给你做好也成!”
“咱妈的厨艺好,你之前没尝过,让她给你做一顿试试?”贺章憨憨地笑道。
陈桂艳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贺章自知说错了话,将头埋下。
“不必。你们找我还有其他事情吗?”
大概是觉得靳桥的态度太过冷淡,陈桂艳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贺章他来这儿打工了,我想着你也在城里,兄弟俩可以时常聚聚。”
贺章打量着别墅,眼中尽是艳羡:“这么大的房子,都是你一个人住吗?我可都听说了,这城里的房子不便宜!”
靳桥眉头微蹙,看了眼时间,“天色不早了,我等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先进去了,你们在城里多保重。”
“欸——”贺章想拦住靳桥,陈桂艳朝他摇了摇头,然后拎着那袋子土特产放在靳桥腿边,“这个你收下,真的好吃!那我跟你弟弟就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成不?”靳桥没说话。
贺章察言观色,“走吧妈,弟弟工作忙,咱别在这儿添乱了。”
说完,他们嘟嘟囔囔地快步离开,不给靳桥任何拒绝的机会。
那一袋子的东西沉甸甸的,就跟几十年前的那几十块钱一样,靳桥将袋子提到垃圾桶旁,转身进了院子。
昨晚家里格外热闹,秋颂跟着家里几个小孩儿在游戏房玩到了凌晨。
不过第二天他还是九点整就醒过来了,桌上的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声,他赤脚下地,眯缝着眼睛扫了一眼,大多都是新年祝福。
靳桥的那条消息在众多祝福当中显得格外简单。新年快乐。
秋颂揉着眼睛走到阳台,外面阳光灿烂,明晃晃的,还带着清晨的凉意,微风吹过来,脑门凉飕飕的,他摸了下才刚刚长起来的新发,然后才琢磨着怎么给靳桥回消息。你也是。
刚打完的字又被他逐个删掉。新年快乐。再次删掉。
来回改了好几次,他什么消息都没有发出去,反倒是一个语音电话猝不及防地打了进来。穆伽祐。
秋颂划开屏幕,然后倾身靠在阳台边上,眸子微敛。
“哥,我没有打扰到你吧?!”电话刚一接通,穆伽祐兴奋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倒是听不出有多少抱歉的意思。
秋颂勾了勾嘴角,调子懒懒的,“没,本来就醒了。”
“那就好,哈哈哈,哥,新年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