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夺人所好,”谢时年重复他的话,喝光杯中的酒,“唐先生如此善解人意,一定不会和我抢陈凛的,对吧?”
“呵。”唐庭笙轻呵出声,也没说明白答不答应。
谢时年扰乱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不在乎他的答案。
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力替陈凛做决定。
陈凛也不会允许。
谢时年纯属好玩,报复唐庭笙私自调侃自己的个人感情。
谢时年起身,眼睛上下扫了唐庭笙几眼,唐庭笙上身甚至还穿着酒保的衣服,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
养尊处优的港城太子爷,摇身一变酒吧服务生,这要是被港城的媒体知道,那必定要上头版头条。
谢时年忍着笑,其实非常想拍几张照片发给港城媒体,只是他想想后果,还是算了。
唐庭笙这个人心眼小,爱记仇,要是做了,以后少不得要给他自己使绊子。
“唐生慢慢玩,我先走了。”
谢时年起身,也没等唐庭笙回应,离开酒厅,坐着电梯来到三楼,沿着走廊的空间一直往里面走,轮船内部铺着地毯,他走路又轻,没什么声音。
谢时年的房间在三楼第二个房间,托陈凛的面子,少有的几个单人间有他一份。
谢时年上船之后第一次到自己房间,他开门,房间内的感应灯随之亮起,是温柔的暖黄色灯光,房间并不大,十平米左右,房门对面是一扇窗户,谢时年走上前,推开窗户,咸湿的海风吹起纯白色的窗帘,随着海风飘荡。
谢时年坐在窗前,眼神放空没有落点,吹着海风,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果然晚上还是不能下海,海水冰冷,冷的刺骨,他拖着一个昏迷的人,差点回不来。
开心吗?
裴晏差点死了。
自己开心吗?
好像并没有。
甚至觉得有些沉重。
如果裴晏今晚死了,一条生命从此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旁人会怎么说,他们会说,裴晏是因为谢时年而死,甚至谢时年会成为杀害裴晏的嫌疑人。
裴晏曾经所做的事情一笔勾销,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只会记得,裴晏因为谢时年跳海身亡。
他从此要背负着一条人命生活。
谢时年只觉得很累。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好好活着,反而遭受的比以前更多。
明明他们已经分手了,却还是要和裴晏纠缠在一起,旁人的议论比他们分手前更多。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好像永远都要排在一起。
永远都要纠缠在一起。
咚咚
敲门声响起,将谢时年从失神中拉回,天空中隐隐下起毛毛细雨,海洋的天气就是如此,变幻莫测。
下一秒可能是倾盆大雨,也可能是晴空万里。
雨滴斜斜密密落入房间,谢时年关上窗户,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