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赤、裸着,浑身都是青青紫紫地痕迹,甚至他身下的床单上还有一滩明显的血迹……看清了眼前的皇太子,又对上小太监惊慌的眼神,少年“啊啊”的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才发觉,不仅嗓子痛得厉害,其实,他浑身都是酸痛,甚至,渐渐地,那些记忆涌现,昨晚,他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被生生撕裂的痛。
“太……太……太子爷……这……这……”小福子的表情,看着床上那赤、裸的少年,完全一副被惊悚到了的样子。
胤礽皱眉,开口要骂,却突然发现,或许,小福子的惊恐是有理由的,毕竟,自己昨晚强要了的虽然不是哪个皇子阿哥……却是,固伦清和公主身边最得宠的药童——暖洋。
若说,胤礽敢对着八阿哥胤禩的伴读奴才锦绣下手,却也知道万不该去挑衅景仁宫的这位小公主……因为,胤礽有信心,自己在皇阿玛心中,是最得宠的皇子,却和这位公主一比,胤礽最最嫉妒皇阿玛对清和那肆无忌惮、无边无际的溺爱。
暖洋……绝对是一个最令人头疼的奴才,因为他有一个了不得的公主主子!
那么,让那帮混账绑一个锦绣回来,为何被扔在自己床上、被自己醉酒压倒的竟然是暖洋?
胤礽狠狠揉了揉酸痛的脑袋,觉得自己若是躲过这一劫,真该去寺庙里烧烧香、拜拜佛了。
……
胤礽难免有些浑浑噩噩的,倒是早朝的时候也没被皇阿玛为难,反而,早朝过后,皇阿玛还把自己叫进乾清宫安抚了一番。
康熙说,清风楼之事,是赫舍里氏的奴才惹事,胤礽你身为皇太子,如此处理,甚好……只是,日后还是要继续这般秉持公正、不偏不倚,不能因为赫舍里氏是母族便失了分寸,如此便会污了皇太子储君的威仪。
胤礽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向皇阿玛告退了,原以为会受皇阿玛一顿训斥,却没想到只是如此,甚至,听皇阿玛的语气,似乎更多的是指点自己“为君之道”……于是,胤礽的脸色中少了几分抑郁,连着“暖洋”那遗留难题也似乎不那么难办了。
皇阿玛,在护着他这个皇太子。
渐渐,胤礽甚至有几分明白了,或许,是赫舍里氏近来有些过分了,所以惹来了皇阿玛借机敲打,而自己的一番举动,正合了皇阿玛的心意,到这会儿,胤礽才真正松口气了。
赫舍里氏,有他胤礽这个储君在,即便是被敲打,也绝不会倒,这对于胤礽而言,就够了……毕竟,胤礽也察觉了,若不适当地敲打一番,如今索额图这位赫舍里氏的掌权人,是越发倚老卖老了。
猜准了康熙的这些用意,所以说,其实老二这皇太子也确实是聪明的,毕竟,是康熙一手教出来的。
自然,聪明人,更不会只是胤礽一个。
“爷,蒋平和井慕已经安顿好了。”井亭在书房里给胤禛汇报,目光中难得显出几分得意,最近,似乎暗地里黑那皇太子几下、黑上瘾了。
蒋平,是太子府和李赛、阿瓦纳等人一起的寻常幕僚。
井慕,在太子府的时候,是一个叫作“克札里”死士。
李赛主持商议,蒋平出了个主意,既然太子爷要人,那就索性派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办差,成了,简单又省力,败了,不过是少个死士,于是,“克札里”就被派去绑那锦绣……最后绑了个暖洋直接迷晕了扔进了太子爷的床上。
“嗯。”胤禛随意地哼声,思绪却早就飘进了宫里,“井亭,你说,沫沫会不会怨我?”胤禛抓着笔杆的手,又紧了紧。
毕竟,暖洋,在沫沫身边呆了很久,哪怕是条狗,也多少有些感情。
井亭心里也不好受,“爷,要不是为了锦绣,您……”锦绣是弟弟,可如今为了锦绣让爷难受?井亭心里很不是滋味。
胤禛抬头瞧见井亭的神情,“好了,锦绣是你弟弟,爷从没把他当外人,便是提前舍了暖洋这颗棋子,也是应该的。”他的语气很坚定。
井亭心中感激,却也知道,对四爷最好的回报,便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四爷身后,就像四爷此刻的语气一般,坚定。
不过,等着胤禛进宫一探究竟,才知道,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瞧,沫沫哪里有伤心的样子?
沫沫:暖洋,不过是条养不熟的野狼罢了。小丫头的眼里,是冷漠。
“四哥哥,你来的正好,刚八哥哥还说呢,要把锦绣送给我当做补偿,四哥哥,你说好不好?你做个见证,可不许八哥哥以后后悔……”沫沫的笑颜,可不是作假的。
若是让暖洋见了他伺候多年的公主殿下这般反应,可不是得被气得吐血!
胤禛去瞧弟弟的表情,兄弟俩儿的视线相撞,胤禩的笑容中很有几分感动……即便,锦绣,对于沫沫和四哥而言,也不是外人,可终究,若是锦绣真的出了事,最伤心的那个定然是自己,胤禩的一颗心,觉得很暖很暖。
“锦绣?”胤禛的语气稍稍上扬,看了一眼站在胤禩身旁的艳丽少年。
见四阿哥问话,刚刚躲过一劫的少年,跨前一步,来到沫沫的轮椅跟前,恭敬地双膝跪地,俯首,“奴才锦绣,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从此,便认眼前的公主殿下为主。
“哦?锦绣可想清楚了?我的井秀……”沫沫眉角上挑,说得缓慢,似乎等着锦绣接话。
“奴才井秀,和哥哥井亭同一个‘井’,容貌秀气的‘秀’。”锦绣,不,此刻以后便是井秀了,他抬头,对上这新主子,神情坦然,他自然记得,第一次见公主,她就是说的这个“井秀”,如今兜了一圈,他果然是这个井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