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果然是为了那个位子,仍然这般不择手段吗?看来是朕太过仁慈,上辈子没把你给打怕了,这辈子还要争?哼,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胤禛”是被气疯了,否则,“朕”这样的字眼他早在今生投胎之时就决定抛却了,然而,此次被“胤禩”一激,当年的帝王霸气尽显无疑。
原本,“胤禛”的身子在方茴照顾下,很是安康,只是,这一回,偏偏是被逼得怒火攻心,郁气难消之下,就这么生生喷出一口鲜血,趴在桌子上晕过去了。
茶杯倒地打碎的声音传到门外,方茴本就察觉了小主子的异样,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会儿也顾不得规矩,用力推门进来,瞧着桌子上、地上的血迹,平日里的镇定从容顷刻间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主子?主子,怎么了……”方茴一叫唤,外面的林立跟着进来,两人把“胤禛”抱上床榻,已是汗水淋漓。
任凭方茴和林立怎么叫,“胤禛”就是闭着眼睛不答应,嘴角边留有的血迹,看得人心慌。
因为不知道缘由,方茴犹豫着该不该禀明情况去请御医,林立却顾不了那么多,就在他挣开方茴的手要飞奔去御医院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儿动了动嘴唇,方茴惊喜,“主子!林立,等等,听主子吩咐了再说。”
其实,刚才两人的叫唤,“胤禛”是听见了,却不想动,他好想就这么睡一觉,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生在这皇家,他先前想要一个清净的童年,简直就是妄想,“胤禛”忍不住自嘲,他大概是老糊涂了,居然会这么奢望,“姑姑……咳咳……让林立去、去请御医,不必遮着掩着,咳咳……”
“是,是,主子,我明白了,你别说了,累了的话,就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做好的……”方茴又拉着林立出门,交代了几句,这才回房,底下宫女太监们也闻声赶来了,正想要打水给八阿哥清理,都被方茴拦了下来。
既然主子让去找御医来,那么,主子这血不能白吐了。
“怎么回事?都给朕说清楚!”康熙爷一脸的怒容,听闻八阿哥在阿哥所吐血昏迷,就放下手中的折子赶来了。
来的御医是个新上任的,为八阿哥把脉诊断,居然发现这小主子是急火攻心才导致地吐血昏迷,这样的结果,这甘御医年纪轻轻,医术不及老御医经验丰富,连在宫中为人处世都差了一大截,面对万岁爷,竟然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
康熙爷刚想动怒吼几声,才发现床上的小家伙眉头皱了皱,康熙压了压嗓子,“梁九功,去,把胡德辛找来给八阿哥诊脉,快去。”这胡御医平日里是专门给皇帝打理身子的,康熙最是信得过。
“回禀皇上,八阿哥怕是急火攻心了,胸中郁结难消,这才虚了身子,导致吐血昏迷。”胡御医虽然也同样诧异,却是比菜鸟甘御医镇定多了,“请皇上宽心,八阿哥这病,微臣开几服药调理调理便好,八阿哥平日里身子健朗,很快就会恢复的。”
康熙皱着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只是点点头,让梁九功去跟着胡德辛开方子煎药,挥退了其余的奴才,只留下了眼前的方茴,“怎么回事?”
一个六岁的孩子,急火攻心弄得吐血?
方茴赶紧跪地磕头,“皇上息怒,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八阿哥,请皇上降罪。”
“朕是问,胤禩为什么会急火攻心?他一个六岁的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康熙相信胡德辛的判断,可胤禩一个孩子,究竟怎样才会如此?难道……
方茴顶着康熙爷的压力,强硬着沉默了一小会儿,“回万岁爷,八阿哥把自己关在房里,然后就吐血了,奴婢实在不知为何?只不过,最近八阿哥……明日是良嫔娘娘的生辰,八阿哥知道良嫔娘娘喜爱紫菊,特地吩咐奴婢照料了几盆紫菊花,还夜夜临字,想要写一副菊字一并送给良嫔娘娘,所以,奴婢觉着八阿哥近日心情不错……奴婢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为何……”
良嫔?康熙想了想,眼神一闪,很快有掩饰了情绪,低头仔细打量着方茴,他自然知道胤禩身边有一个很是忠心的宫女姑姑,现在看来,果然。
原来是为良嫔争宠?哼!
帝王是多疑的,听了方茴这话,想起近日宫中闹得沸沸扬扬有些过了,一个贵妃还病入膏肓,如今看着眼前这个宫女竟然存了心思,不管这是不是卫氏的意思,却已经让康熙爷心里不舒服了。
“额娘……”
康熙爷杀心刚起,床上的“胤禛”就猛地坐起身,口中叫着额娘,满额头的汗,小脸都白了。在康熙爷面前做戏,不容易,不过,“胤禛”的身子的确被那一股郁结之气给震虚了。
“胤禩?”康熙没再看向方茴,坐在床侧扶了一把像是被噩梦惊醒的儿子,“怎么了?”
“胤禛”最是了解康熙,就在刚才杀意乍现,“胤禛”虽然知道方茴有心犯险,却怎么能舍得这姑姑白白牺牲性命,他爱新觉罗胤禛,想要高位、想要额娘过上好日子,是要“争”,而不愿意用同样很珍贵的东西去“换”。
上一辈子,为了皇位,为了大清朝,他失去过太多东西,那种“换得”的滋味实在不愿再尝试。
“阿玛?您怎么来了?”满是疑惑地看着康熙,一时间也忘记了请安,自从那次亲近之后,“胤禛”私下里面对康熙爷的时候,还真的就毫不谦虚地把“皇阿玛”换成了“阿玛”。
康熙不得不承认,对眼前这个八阿哥,他的确有心宠爱,这孩子有些特别,“哎……你这小家伙还问朕怎么来了?你看看你自己,怎么回事啊?嗯?是谁惹得咱们八阿哥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