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盛昱费了好久才把几本书都整理好,抱起来走到服务台。工作人员看到那两本可怜兮兮的小人书,白了他一眼,他也只好当做没看到,盯着最上面的那本童话书上巫婆狰狞的脸看,越看越觉得难受,心里毛毛的,有种挥之不去的不祥感觉,却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更完
22
22、
付盛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看着手表,再对对墙上的大钟。没错,都已经八点了,但是付朋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心里充满了一百种预测,每一种预测都让他忧心忡忡。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付朋子,可是又怕小孩回来了找不到爸爸,只好在家里干着急,急得嗓子都开始痛了。
突然,付盛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拿起手机来看到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心里猜度着是付朋子给他打来的,略略松了一口气。这小孩子大概玩疯了,这时候才想起爸爸来,等见到他要打屁股。
刚接通电话,付盛昱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先传来一个女声。只听了三个字,他原本已经转向轻松的脸色又垮了下来,有些无奈地说道:“朱嘉苑,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付盛昱,我想和你谈一谈。”电话里的女声有点尖,刺得付盛昱耳朵发疼。他一心担忧着怕错过了付朋子的电话,又拉不下脸来直接挂机,只能放软了语气对朱嘉苑说:“对不起,我现在有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好吗?”
“有事,付朋子的事情吗?”朱嘉苑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把付盛昱的心给揪了起来,他愣了一会儿,继而瞪着眼睛对手机大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别急,”说到这里,朱嘉苑停了一下,顿时,付盛昱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喘着,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朱嘉苑终于把话接下去了:“付朋子很好,他在我这里吃过晚饭了,吃得还挺多的,现在心情也很好,和小朋友玩得很开心……”
“几点?哪里?”付盛昱打断了朱嘉苑的话,他虽然庆幸付朋子总算有了下落,内心的不安却并没有消减,朱嘉苑摆明了是要用付朋子来要挟他,他也只好任她摆布,先把付朋子要回来是正经。
“一个小时后,你家小区对面的咖啡馆,我们在那里见。你放心,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这么个小孩子。”说完这句,朱嘉苑就挂了电话。
付盛昱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过了许久才把捏着电话的手轻轻放下,低着头瘫坐在椅子上。朱嘉苑显然是有备而来,连自己家住在哪里,门口有些什么店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的,还抓住了自己最大的软肋……想到这里,付盛昱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烧起来,狠狠地往地上跺几脚也排解不了。
一个小时后,付盛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在咖啡馆里,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微扭着腰进了门,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看到了他,面无表情地向他走过来。
付盛昱站起来,打量了一番朱嘉苑,前几天见面时,自己根本不敢看她,只浅浅瞥了几眼,如今仔细一看,尽管她化了妆,五官依然美丽,脸上还是看得出岁月留下的痕迹,眼角嘴角都有了淡淡的细纹,面色也并不好,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两人坐下来,朱嘉苑点了一杯咖啡,付盛昱不愿和她客套,开门见山地问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朱嘉苑对他宛然一笑:“你把付朋子教的很好。”
付盛昱有些愤怒了,他向前探出身体,音调也提高了好几度,看着朱嘉苑的眼睛说:“那么晚了,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说吧,我不想和你绕圈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朱嘉苑笑得更灿烂了,她慢条斯理地端起服务员送来的咖啡,微微地抿了一口,再缓缓抬起头来,用带着一点甜蜜和娇羞的语气对付盛昱说:“付盛昱,我要结婚了,在明年年初,和简先生。”
付盛昱显然没想到朱嘉苑会和他说这么一句话,消化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比较温柔的语气说:“那么恭喜你了,可是……”
“可是有很多人,想方设法要让我做不成简太太。”说到这一句,朱嘉苑的脸色突然狠了起来,她放在桌上的手握紧成拳,咬着牙继续说:“他们挖尽方方面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是为了找我的错,好扳倒我,所以我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我讨好所有的人,我努力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我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朱嘉苑,付盛昱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朱嘉苑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你不用可怜我,在得到之前必然要有付出的,我虽然累但我不后悔。”
付盛昱垂下头,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说任何话都是无力的,在那么多年前他刚认识朱嘉苑时,这个女生就表现出非豪门不嫁的野心,如今她要得偿所愿了,自己更没有立场去评价值还是不值、去劝她要还是不要,他猜,或许自己的祝福,朱嘉苑都不会要。
“可是,我还有一个软肋,”朱嘉苑喝了一口咖啡,坐得直直的,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椅子上的付盛昱,“那段不光彩的过往,如果让人知道,我就完了,而你,是这段过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