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周丽义愤填膺,凌蓁就趁机请求对方将她已平安回来的消息也暂时对国内那闺蜜保密。
她告诉周丽因为刘翌与她目前还是夫妻的关系,那两个人是苟合,她打算回国去捉奸,捉奸之前杜绝任何走漏风声的可能。
这妹子也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绕的,拍胸口答应了不说,还想休假陪她一同回国去做这件大事。
凌蓁好说歹说,答应事情有了进展会随时给她播报后续,才把人给劝住了。
终于要正式回归了。
凌蓁坐到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戴上了口罩与帽子。
本来以为已经平缓的心情,临到这一刻终于还是有些失序,兴奋的。
在T国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酝酿,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身份,从这一刻开始,才是真正的复仇之行。
落地之后,凌蓁打车直奔父母家。
那日的最后,凌蓁还是给父母打了电话。
失事回到国内之后,因为满心被仇恨与愤怒充斥着,她大部分时间都跟在了刘翌与郭书雅的后面,仅有的几次想起父母而回去看了他们,发现双亲因为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事而悲痛欲绝,一次比一次苍老。
当时她的感受是更加愤怒,因为这件事是刘翌一手策划而成的,是罪魁祸首,而她就算留在两老身边徘徊也于事无补,所以她后来把所有的时间放到了刘翌那边,觉得把杀人凶手弄死,多少对于两老来说是一种安慰。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
又成了活生生的人,报仇重要,抚慰自己的亲人更加重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不愿意让爱自己的人再悲痛多一分钟。
凌蓁电话打回去时,一开始凌爸凌妈还以为遇到了电话骗子。
但是他们不可能听错女儿的声音,又哭又笑地确认了一些只有家人才会知道的往事后,他们才确定了电话那头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
当着电话两老还互相狠狠地拧了对方手臂一把,以这样的方式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
凌蓁顾不得心酸,首先就叮咛了他们,先不要把自己没事而且很快会回来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刘翌。
当时凌妈还觉得不解,以为凌蓁是因为怪刘翌太早放弃了搜救她,从而心生不满与怨怼。
但是凌爸却意识到了什么,让凌妈不要多问,照着女儿的嘱咐做就是了。
因为凌蓁的话,凌爸的心里就有了些计较:先前凌蓁在时刘翌对他们多好啊,可以说对亲爹妈也不过如此了,但是凌蓁一在T国出事,刘翌就完全不见了人影,再没在他们的面前出现过。
以前他还安慰过自己说是因为凌蓁没了,刘翌太过悲痛,而且她出事时是与他在一起的,他为没有救到她而自责,所以有些无法面对他们的原因。说实话,他们其实也不想见到他。
但现在想想,就连他们想要问一下T国那边的搜救情况,刘翌都越来越显得不耐烦,这种状态哪里
正常?
凌蓁肯定了凌爸的怀疑。她本来就想避开凌妈把刘翌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告诉他。
别看凌妈平时爱哭,但是性子彪起来是真彪,凌蓁担心她不在的情况下,只有凌爸一个压不住她,知道刘翌与郭书雅搞到一起后她会冲动地跑去找刘翌算账,到时情绪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把她还活着的事给提前暴露了。
但是电话里又不方便解释得太详尽,毕竟在周丽这里,她是从周丽的口中才确定刘翌找了小三的。
好在凌爸的感觉敏锐,少了她解释的功夫。
凌蓁没有家门的钥匙,到了楼下之后是按铃让凌妈给开的门,但是到达家门口时凌妈已经敞开着门等着她了。
进了屋子,一家三口时隔一个多月之后再度团聚,一时间无语凝噎。
失而复得让凌妈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抱着凌蓁哭得她半边身子的衬衫都湿透了,连凌蓁从来没见过掉泪的凌爸都红了眼眶。
凌蓁的房间还保持着原状。凌爸凌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就那么没了,凌爸每天都会进去坐坐,凌妈在收拾家里时也不会遗漏这个房间,被套被子也定期清洗晾晒,就跟凌蓁还没有嫁人搬离家里时一样。
这一切的眷恋之举在今日有了回报:女儿真的回来了,所有的准备都是有意义的。
安抚了凌妈让哭累了的她先去睡觉,与凌爸粗略交待了自己此后的打算,凌蓁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被子今日刚晒过,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小小的单人床,却比那个所谓的家里的两米大床更让人感觉安宁与定笃。
她最后还是没有对凌爸和盘托出,人在T国时是因为电话里不方便细说,回来了之后,凌蓁是不想说。
她不想让短短大半个月没见头发已经半白的父母再为她担心忧虑,如果他们知道了刘翌真正的所作所为,他们必定不会同意她再回到那个有刘翌的家的。
因此她只跟凌爸说了已确定刘翌跟郭书雅有染的事,同时也表示她会尽量挽救那个小家,实在不行,那就离婚回家。
凌爸是很支持凌蓁离婚的决定的。当时刘翌求他们帮忙哄凌蓁时,他还以为只是小俩口闹别扭,没想到刘翌犯下这么严重的错,亏得他与孩子她妈还为了这个混蛋把女儿骗去了T国,差一点就间接把女儿害死了。
照他说都不必挽回,最好是直接离婚的,但是凌蓁说相爱容易相处难想且行且珍惜,他也不再那么坚持。
还是听女儿的吧,年轻人的事他们不适宜掺和,没见先前掺和了一回差一点就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吗?!
凌妈第二天起来后的第一个动作是先打开凌蓁的房门确认女儿真的回来了,然后才乐呵呵地进厨房煮了丰盛的早餐,包子馒头油条豆浆白粥小菜什么的应有尽有,摆了满满一大桌。
不知情的她因为女儿的回
来而迅速重新振奋了起来,又成了那个爱哭爱笑的傻白甜。听到女儿要回刘翌那边时还为他说话:“刘翌那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身在异国他乡不能长久逗留,你回去后多给他点耐心,别不听他解释。”
凌蓁“嗯嗯”地应着,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对啊,她是会给他时间和机会解释,就怕他解释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