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成功!”冉鸣远调皮一笑,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做酱油?听起来很好玩啊。”说罢,就兴冲冲地跑进了厨房。
沈擎站起来,看着厨房里那个蹦来跳去的身形,有些无奈:所以说,刚才冉鸣远是在装可怜吗?自己好像被骗到了,是不是有点傻……可是,看见冉鸣远这样充满活力的样子,就算是知道被骗了,却也不觉得生气呢!
豆子蒸了足足两个时辰后,沈擎把火熄了,结着笼屉的余温,继续焖黄豆。
一旁,冉鸣远根据沈擎所说,把黄豆放到一个大锅里,拿着一双筷子在里头搅拌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把锅里的水沥去,再加入干净的清水,让黄豆充分地浸泡在里面。
“这样,要等多久啊?”冉鸣远问沈擎。
“这个黄豆大概要浸三四个时辰,直到豆子完全涨开才能用。这笼屉里的黄豆,就让它一直焖着,明天才能拿出来。”
“那么久啊!”冉鸣远撇嘴:“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做这些东西都是那么复杂的,不过,真的挺有意思。”
沈擎笑道:“过程虽然复杂,但是等你做出成品,吃到用自己亲手做的酱油烧的菜时,那种满足的感觉是什么都无法替代的。”
冉鸣远听着,看沈擎的眼光也有所不同。原本对于厨子、侍卫这些活计,他并不了解,府里文有冉德高,武有冉鸣远,王府的大小事务,他也很少上心,可今日与沈擎这么一折腾,却让他生出了对这一切的好奇。
这种好奇让他甘愿在厨房里等上几个时辰,然后帮沈擎一起洗豆子、晾豆子、蒸豆子。原来做这些事情是可以那么快乐的!这一整天里,冉鸣远的脸上,都挂着很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看在沈擎眼里,总让他觉得,除了美之外,冉鸣远身上还多了些东西,让人更加移不开眼了。
经过十几天的发酵和加工,终于到了收获的日子。
沈擎和冉鸣远并肩站着炉灶前,两个脑袋齐齐往锅里张望。沈擎不时用勺子撇去锅里的浮沫,而冉鸣远则拼命地嗅着味道,一张小脸上满是期待。
“小心点,别把脸浸到锅里去了。”沈擎不由打趣冉鸣远。经过十几日的合作,两人的关系愈近了一步,现在沈擎在冉鸣远面前,可丝毫不顾及什么尊卑上下。
眼见锅里熬着豆子的水色越来越深,空气中飘起熟悉的浓郁香气。沈擎把锅子端下来,用干净的布滤掉豆子和杂质,剩下的就是鲜亮醇香的酱油了。
“让我尝尝!”冉鸣远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了一点酱油送到嘴里:“哇,好鲜!”他兴致勃勃地赞叹起来。
沈擎夹了颗豆到他嘴边,冉鸣远张嘴吞了进去,咀嚼了两下后啧啧赞叹道:“这豆子也不错,要是再配上一壶梨花白,就是人间极乐了。”
沈擎见冉鸣远一脸陶醉,得意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忍不住捏捏他的脸,从旁边拿出一壶酒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于是,两人直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人一个小酒杯,开始品味自己的劳动成果。
豆子鲜咸软糯,是最好不过的下酒菜,旁边还有一被炸得酥脆的老油条,蘸酱油正是人间至美。冉鸣远不顾烫,一边大口吃一边嗷嗷直叫,一点都不顾虑王爷的体面。
自此,冉鸣远就爱上了“制作酱油”这项有益身心的活动。
随着一箱箱的黄豆不断地被运进王府,冉鸣远每天在厨房里忙进忙出,而厨房里的好几口大缸,都被用来装王爷的成品。
“这么多酱油,整个王府一年都吃不完啊!”厨房大姨逮住冉德高,向他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而冉德高,在认真地考虑过开辟一门酱油生意的不可行性后,委婉地向冉鸣远表达了“暂时停止做酱油”的请求。
“什么,怕吃不完?”冉鸣远一边撇着浮沫,一边道:“没关系,按照酱油的市价,用酱油抵工钱不就行了。好了,我这一锅又出炉了,你来帮一把手,我要滤掉渣子。”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王府从上到下吃了无数顿酱油大餐,并在更长的一段时间里,闻酱油则色变。甚至只要一见到红棕色的东西,就有不少人犯恶心,饱嗝声也会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于是,关于王府的新流言又诞生了,外人皆以为王府伙食好,一日有七八顿餐,要不然怎么时时刻刻都能听见打嗝声呢?而在当地的贵贾人家之间,也开始流行起了打嗝风潮。有人来做客,若是下人不当面打上几个嗝,就仿佛这户人家克扣了下人用度似的,是丢面子的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们的冉鸣远小王爷,此时则又在为别的事情烦恼了。
17
17、贴心减肥餐
“我胖了!”
看着一桌子的丰盛美食,冉鸣远却打不起精神,极其沉重地抛出一句话。
冉小乖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胳膊和大腿,然后叹了口气,也放下了筷子。
沈擎看看左又看看右,再看看桌上香气四溢的菜,搞不懂这算是闹的哪出呢?
冉小乖因为“莫名其妙又想减肥”,被冉德高带回去教育了,被带回去的还有一大碗饭和好几样荤菜。
“你一点不胖,而且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点怎么能长得高呢……”整个王府里,都回荡着冉德高的声音。
冉小乖捏捏自己的胳膊,再捏捏冉德高的,轻轻地说:“才不是呢,爹爹的手臂只有一层皮,小乖的都摸不见骨头,小乖是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