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不置可否,避开顾宴开的目光,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还真是在为他担心。
顾宴开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算你还有良心。”
林言拨开他的手:“没有,我没担心你,你不要瞎说。”
顾宴开轻轻一笑,松开林言。
两人有片刻的沉默。
林言垂着眸:“这种事,必须你亲自去处理吗?”
顾宴开捏着电话,微叹了口气:“事情闹得有些大,我得过去看看。”
“那,你注意安全。”
顾宴开听出林言话里话外都在关心自己,紧绷的心情有些舒畅。
又有电话进来,他接通,摁响免提。
“查到了?”
阿凯在电话里回禀:“查清楚了,领头的叫李强,是工厂的职工,老婆跟孩子接连得了绝症,为了看病欠了许多外债,而工厂刚刚面临重组,要辞退许多人,他是其中之一,大概是心生不满,出于报复,鼓动众人闹事。”
顾宴开:“现场情况怎么样。”
阿凯:“暂时稳住了,不过他们情绪激动,嚷着要必须给他一个说法。”
“有人同他们交涉过吗?”
“工厂的负责人在,不过厂长说之前也沟通过,承诺也可以给他按规定给予一定补偿,但没有效果。”
“就算出于报复,他也不可能随便煽风点火,便拉拢来这么多人,这中间一定是抚恤金出了问题。”
顾宴开了解清大概,心里也渐渐缕出头绪:“防爆人员到场了。”
“到了,先安抚情住他们的情绪,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工厂里有许多化学药物,一旦爆炸,你知道后果。”
阿凯:“我明白。”
顾宴开:“让工厂厂长在门口见我,我马上就到。”
“……”
挂断电话,林言犹豫着说道:“那个李强,我可能认识。”
“你认识?”
“嗯。”
林言点点头:“你说的工厂,是不是西郊的那个药厂。”
顾宴开“嗯”了一声,林言这下更加确定:“那应该没错了,李强的老婆孩子,是我弟弟之前的病友,我带弟弟在医院看病时认识的他们一家。”
“后来呢?”
林言:“后来虽然没有再接触,但据我所知,他老婆孩子应该过世了,她儿子跟我弟弟是一样的病,老婆是癌症,其实也挺可怜的,接二连三的失去亲人,为了给他们看病,还欠了许多债,又没了工作,我觉得他应该是很绝望。”
顾宴开微压了口气:“你的意思,是他大概一时冲动。”
“可能吧。我觉得那个李伯伯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那时候我们一起在医院看病,他对老婆孩子很好,为人也很和善,看我自己照顾弟弟,还经常带饭给我们,我总觉得他不至于如此。”
“那你是不了解人心险恶,也不知道人性是经不起试探和考验,如果闹一闹,可以拿到一比丰厚的补偿,他为什么不试试呢,况且他现在无家无口,无儿无女,他没了软肋,还有什么做不出。”
林言没有说话。
这些事她不太懂,她只是出于记得当年的恩情,总想能帮帮那个人。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
“嗯,我认识他,也许能和他说的上话,对你或许有帮助。”
顾宴开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