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能让酥衣满心欢喜、赞不绝口之人。
微风吹过,又是一缕兰香拂面。
于无人察觉到的阴影之下,沈兰蘅长舒一口气,轻松地勾起唇角。
榻边,智圆大师正襟危坐,等待着榻上之人醒来。
他醒来得比智圆预想中要早许多。
然,仅此一眼,智圆便瞧出他的异样。
老者声音微敛,语气波澜不惊:“怎么是你。”
催眠时,入睡的是沈顷。
催眠结束,醒来的却是沈兰蘅。
闻言,沈兰蘅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我把他打晕了。”
智圆:……
沈兰蘅无视他的反应,懒散地揉了揉眼。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樽佛像,以及这佛殿之内,所燃烧的数盏长明灯火。
“别忍了,”沈兰蘅睨了眼身侧的出家人,“看出来,你很想骂我。”
“想骂便骂吧,反正我已是被人骂惯了。”
他毫不在意,“你瞧,我就是这么无耻卑劣,就是这么下流,这么不择手段。”
被人骂是理所当然的。
被她讨厌、被她憎恶也是理所当然的。
周遭一默,只余下风吹帘帐的簌簌声息。老者抬眸,眼底夹杂着晦涩莫辨的情绪,凝望向身前之人。
这一瞬间,他竟能从对方一贯玩世不恭的面庞上,读出几分悲壮来。
沈兰蘅问他:“如今我与沈顷的切换,已不受药物的影响。”
智圆点头:“是。”
“也就是说,倘若大凛与西蟒再次交战,正在指挥行军的沈顷,会随时变成我。”
智圆仍答:“是。”
沈兰蘅默了一默。
有夜风穿过窗牖的缝隙,吹拂进来。
佛帐轻垂,佛香缕缕。青烟迷蒙而上,殿内的长明灯盏忽然黯了一黯。
便就在这时候。
男人投落在佛殿墙壁上的影亦被风吹拂着,晃得有几分迷离。
像是下一刻便要散架。
沈兰蘅面上神色亦稍稍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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