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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化吉也不愿谢狁踏足凤阳阁,虽然她只在那里住了几个月,可对于她来?说,那里也变成了家一样的地方。
但没办法,甘露殿留下的阴影太重,所以李化吉还是把他带到了凤阳阁。
谢狁也不是头回来?此,但没有?一次如今日般,对凤阳阁露出了些许的兴趣,还拿起她挂在床头的布偶娃娃看了下。
这布偶娃娃老旧,除了缝补的针线外?,还有?洗不掉的污渍,一看就知道是旧物,因为舍不得,才一路被李化吉从槐山村带到了大明宫。
谢狁捏着娃娃,问道:“怎么没带去谢府?”
李化吉很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娃娃看:“这布偶娃娃实在粗陋,怕郎君见了不喜。”
谢狁笑了下,道:“怎会?”他放下了娃娃,走到妆镜前,示意李化吉替他拆发冠,又闲谈似地道,“那是岳父岳母留给?你的?”
从他嘴里听到岳父岳母这两个身份名称还当真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两人除了交易合作关系外?,还真有?了点亲属羁绊。
李化吉道:“是阿娘给?我做的,用来?哄我睡觉。”
她把玉簪拔出,轻轻取下发冠,谢狁的发髻就散了。
李化吉见惯了他肃穆、不怒自?威的模样,再见他披头散发的样子,总觉得不像是同个人。
或许是因为他的五官过于立挺俊秀,因此后者?的他更接近于王之玄口?中?那个独坐幽篁、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
谢狁从镜中?看着李化吉:“既然脏了,怎么没有?把它?洗干净?”
李化吉不是很愿意讲,只道:“那是阿娘留下的血。郎君请起身,我要替你宽衣。”
谢狁目光微敛。
他当然调查过李化吉姐弟,知道她的父母死?于山匪的一次劫掠,李化吉当时在镇上做工,因此避开了劫难,但等回了家,迎接她的只有?被抢劫一空的棚屋,父母惨死?的尸首,还有?因为被藏在横梁上,却无法靠自?己下来?,因此快被饿死?的弟弟。
听起来?是真的很惨。
李化吉将?他的腰襕抽开,剥开这身道貌岸然的官皮,渐渐要露出本来?的谢狁,他身上散出的热气的存在感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她脸颊微微泛红,大抵是联想到了什么,却还是抵着羞意,认认真真地给?他宽衣。
她总是习惯把事情?做得很好,大约也是因为小小年纪就失了双亲的倚靠,又要养活没用的弟弟,所以才变得这样的成熟理?智,以致于当她偶尔闹个脾气,用极为幼稚的手段报复谢狁时,都让他诧异了许久。
谢狁忽然握住了李化吉的手。
李化吉诧异地抬眸,就见谢狁的黑眸直勾勾地望来?,渐渐地近到眼前,双唇就这么被含咬住。
帷帐挂在金钩里,当李化吉被抱上床时,那四方的帷帐也被谢狁随手扯落。
满头的青丝撒在布偶娃娃旁,李化吉下意识伸手要将?它?拿开,随之而来?的谢狁的手却将?她的手握住,手掌摊开,再用五指插入指缝中?,紧紧地相合着。
李化吉抬眼,看着只松垮着衣带,还未彻底脱下里衣的谢狁,似乎对突然其来?的情?欲仍懵懂着。
谢狁捏着她的小腿,把她的月退推高,在她的吟哦之中?,问她:“岳父岳母葬哪了?找个时间,我与?你去补祭清明。”
李化吉偏过头去,连余光都不愿扫见那个布偶娃娃。
尽管这样做很自?欺欺人,可是那上面还留着阿娘的血,看见它?,就好像是见到阿娘在一旁看着她如此受难。
所以她不敢看它?。
李化吉道:“郎君事务繁忙,不必特意拨冗……”
她剩下的话语被谢狁伸进来?的两指给?堵住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没那么讨喜。
谢狁觉得她悟性不差,但不知道为何,总是白读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