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了警惕,就?听珠帘晃动,有人走?到她的床边,抽开了她的衣带,将?她白嫩如鸡蛋的身躯从繁复的衣裙中剥离出来。
这是谢狁。
即使李化吉不曾睁眼,也能从他轻微的气息,有力的指节,泛凉的触觉中,认出他来。
他们实在是太熟了,几?日的同?床共枕,皮肤相触时的战栗,加上他的癖好?,总是喜欢捏某些处软肉,还有他的聪慧,他总是知道该用怎样的力道得到让他心满意足的反应。
醒着的时候,李化吉就?觉得他是他掌心的傀儡,因为他,她才配得到鲜活的存在感,而现在,只能全身心放松去配合装醉的她,这样的感觉更强了。
可是,谢狁是没?有错的,他只是在替她擦身子,擦去那些污秽的汗水,复杂的酒气和?脂粉气,让她重新变得干净。
奇怪的好?像是她自己。
李化吉有几?分?自我厌弃,就?感到谢狁在她的脸颊上落了个很轻很柔的吻,比昙花一现还要刹那,险些让她以为这不过是个错觉。
就?在她愣神之际,谢狁又离开,这一次是稍显漫长,就?在她真的开始昏昏欲睡时,谢狁又回来了。
但这一次是吹灭了灯,在她旁边躺下了。
这是更让李化吉觉得惊恐的事,谢狁到她的屋子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要纾解,有传宗接代的任务,她身为他的娘子,理当尽好?一个器物的职责,去承接他的欲望,做养育他孩子的容器。
可是,什么都不做,躺在醉酒了的她的身边,又算什么呢?
莫说谢府这般大,就?是鹤归院也是个二进的院子,谢狁还有他的房间?,他没?必要与她挤在一张床上。
李化吉当真看不透谢狁。
她苦思冥想,也没?个结果,只能暂且妥协,借着翻身之余,想往里层腾挪过去,好?与谢狁之间?拉开足够躺下两人的距离,可是她才一动,谢狁那边就?察觉了。
他伸来手臂,压在她的身上,随手拍了拍:“乖,睡觉。”
李化吉就?不敢动了。
她分?不清今晚究竟是谁喝醉了酒。
*
次日,谢狁却又成?了那冷酷的郎君。
他起身时,倒是恩准了李化吉照旧睡着,不必伺候他穿衣,但是脸扳得正正的:“往后不要再?贪酒,不像话。”
李化吉也觉得她不该贪,她一想到昨晚喝醉了酒,就?鼓生了勇气,居然因为讨厌谢狁,不想理睬他,就?敢装着醉,故意唤阿妩,就?惊得一身冷汗。
尤其是针对?阿妩,她昨日那般做,简直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李化吉就?觉得这酒,她确实得少喝。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了些事,她道:“昨夜醉了酒,反倒叫郎君照顾我,当真过意不过去。”
谢狁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照顾你?”
李化吉是醉了酒,但不曾失忆,闻言也很意外。
谢狁拿起上朝要用的笏板,最后提醒了句:“记得吃解酒药,晚上回来,我不想看到又一个醉酒的你。”
李化吉若有所思。
她又睡了片刻,方才起身用过解酒药,才去福寿堂请安。
韦氏与崔氏已经在了,现在李化吉对?清河崔氏有不一样的情感,便多看了崔氏两眼。
但无奈今日谢夫人对?她关心过了头,不停地追问着昨日博望楼宴酒的情形,恨不得将?参加宴席蚍蜉有几?只都要问得一清二楚。
李化吉那种怪异感又上了来,她模棱两可答了几?句,以生性羞涩,不敢与人攀谈为由?,意图敷衍了过去。
谢夫人察觉,隐有不快道:“不记得名字身份,长什么样总记得吧?你昨日不光顾着去吃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