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知自己是孕育谢狁孩子的容器,可李化吉听到这话,还是觉得恐怖,她难以想象从?她的肚子里爬出一个与谢狁眉眼相似的孩子,究竟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
她结结巴巴道?:“我觉得这样的事,顺其?自然最?好?。”
谢狁道?:“总是要生的,早些生对你也好?,况且,你今晚这般殷勤,我以为是你已经想通了,原来不?是吗?”
这话叫李化吉难接,几乎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李化吉只好?道?:“嗯。我很高兴昨晚郎君肯带我去?博望楼,参加宴席,我……我会努力?做好?一个贤惠的娘子。”
谢狁道?:“知道?了。”
没人再说话,床帐内静静的,只有两道?呼吸声相缠,李化吉心烦意乱到想要踹被子,可是想到谢狁就在身旁,她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双眼瞪在黑夜里,一直没睡着,到了后半夜,小腹果然慢慢胀痛起来,到了某一刻,又发?展成了剧烈的疼痛,就好?像孙猴子在她的肚子里大闹天宫,翻江倒海。
李化吉疼出身冷汗,只能慢慢侧过身,弓起身子,用膝盖抵住腹部。谢狁觉浅,这轻微的动静还是很快将他吵醒了,他道?:“开始痛了?”
李化吉呜了声。
谢狁道?:“痛不?会叫人?”
灯重新亮起来,谢狁半支着身子,看到李化吉两眼泪汪汪地窝在被褥里,可见是疼很了,就连眼里也多了少见的柔软。
谢狁原本还想骂她几句,自己的小日子记不?住,偏要跑去?台阶上坐着等他,她不?痛谁痛?
可看她那么可怜的模样,谢狁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道?:“有什么可以疏解你的疼痛?与我说,我替你去?拿。”
半夜被吵醒,他语气温和,没有半分?的恼意,李化吉意外之余,琢磨了会儿,还是开了口:“我要汤婆子。”
谢狁就出去?了,不?一时就拿了个汤婆子回来,递给李化吉,李化吉迫不?及待地接过,贴到只穿了里衣的肚子上。
谢狁看得直皱眉,只觉胡来:“不?怕烫伤?”
他要把汤婆子拿回来,李化吉却紧紧护着:“只有热东西贴着肚子,肚子才会觉得舒服。”
谢狁皱眉。
谢狁掀开被子,不?由分?说把汤婆子夺了过来,放到一旁的矮几上。李化吉一愣,委屈地把被子掖好?,以免过多着凉。
谢狁重新躺下:“我怀里热,你抱着我也是一样的。”
李化吉不?依:“不?能侧躺着睡,要把被子弄脏的。”
“脏了就脏了,府里不?缺浆洗的婢女。”他闭着眼眸,显然是困极累极,也不?等李化吉回答,就扯过她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果然是热的,体温刚刚好?,不?必担心会被烫伤。
谢狁道?:“睡罢。”
李化吉怎么可能睡得安稳,时睡时醒,断断续续地做了不?少噩梦,都是梦到自己成了兔子,因为逃不?出谢狁的魔爪,于是惨死在他的刀下。
次日,谢狁一起,李化吉就醒了。
这一次谢狁也没叫李化吉起身伺候,而是边自己穿衣边与她道?:“别忘了请大夫。”
李化吉不?情不?愿:“记得了。”
谢狁道?:“你让婢女把屋子清理下,今晚我就要搬进来。”
李化吉犹豫了许久,到底也只回了个闷闷的‘嗯’。
谢狁习惯给个巴掌再赏个甜枣,见李化吉兴致不?高,就知道?她必然是不?情愿的,只是碍于他的威势,才不?得不?答应。
但无妨,他总有办法叫她情愿,于是道?:“等杀了岳父岳母的山匪死了,我带你回山阴祭扫他们的墓地。”
李化吉几乎以为听错了:“朝廷打?算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