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朝着棚户区看了过去,歪嘴笑道道:“今天居然在钉鹏这破地方摸到一个好货,多么舒服你晓得?”
“哦。”
赵海帆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我家里有瓶好酒,喝几杯?”
“好啊,赵老板不愧是开饭馆的,家里经常有好酒。”
张山摆手让身边的几个地痞散了。
他跟着赵海帆,去了弄堂家里。
一楼小桌子旁。
赵海帆把纸包里的花生米倒在了盘子里,然后开了一瓶酒,一边倒酒,一边笑问:“最近几天,山哥财了?”
“高队吩咐我们几个亲信,在沪西槟榔路绑了一个商行的少爷,赎金要了ooo块大洋。
赵老板,你晓得高队赚钱的度有多快了吧?这都算高抬贵手了,要不是阔少主动献出了他的老婆,至少也要ooo块大洋,同时弄断了他的腿。”
张山和赵海帆碰杯,津津有味抿了酒。
赵海帆一声惊叹,低沉道:“高队厉害,以后咱们都要学着点儿。也真是奇怪,怎么那么多人手里有大洋,我就没有?”
张山嫌赵海帆倒酒慢,自己倒了酒,一脸神秘说着:“你肯定不知道队长吴四保去了哪里,说出来,你都不信!”
“你倒是说。”赵海帆不屑瞪了张山一眼。
“自从遭遇军统刺杀,躲过一劫之后,吴四保就跟李大群谋划大事去了。李大群那是什么人,有权有势将来大有可为!据说,李大群还见过川岛芳子呢,也不知道谁弄了谁?”
“真的?”
赵海帆瞠目结舌,手里的酒杯似乎都要拿不稳了,哆嗦着放在了小桌子上,“以后吴四保会不会解散了别动队,咱们兄弟有没有机会跟着李大群混?”
“机会大大地有!”
张山给嘴里扔了几颗花生米,“吴四保信得过高有志,而我和你,跟高有志的关系,嘿嘿……”
赵海帆又端起了酒杯,很陶醉的摇晃着脑袋。
外面传来了有点怪的脚步声。
赵海帆没感应到危险,路过的应该不是特高课的人。
“赵老板,你人不错,兄弟我送你点礼物。”
看到了张山掏出来的东西。
赵海帆不屑道:“我当你有什么宝贝,原来是红丸,这东西就是吗啡加糖精。现在,华界和沪西街上,红丸馆越来越多了。”
“高队喜欢红丸,前不久绑架了商行少爷,拿到赎金之后,高队分给我oo块大洋,送了一些红丸。
但我还是更喜欢大烟,怀里搂着花烟间的女人,抽着大烟,那才是享受。
赵老板,你不能只抽香烟,你尝尝这红丸,晓得这飘飘欲仙的威力。”
张山捏着酒盅,笑看着他。
赵海帆洋洋得意,说道:“给我放下,回头我试试。之前路过红丸馆,我就差点走进去,可就是舍不得兜里的钱。”
一瓶酒喝完,张山离开了。
赵海帆端详着红丸,心道,街上那么多红丸馆,家家都有生意,这东西不知道摧毁了多少民众的身心。鬼子倒是因此赚了不少,以战养战的手段之一。
红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能忽然给扔了。
赵海帆先将红丸稳妥保存起来。
……
夜里。
赵海帆站在家门口,仔细观察了巷子。
没感应到危险,但他还是去街上晃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
“明天,特高课的千尺雪又有可能出现,今晚,我必须弄点大动静,引走了她。”
赵海帆回到弄堂,从店铺区经过,然后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巷子,朝着两百米外的废墟塌楼走去。
年,这座楼房死了上百人,其中年龄不到五岁的孩子就有好几个。
后来听人说,榻楼闹鬼,经常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啼哭,甚至还有人见过穿着袄裙,披头散的女鬼。
去年夏,日本宪兵队曾经带人清理这片榻楼,宣扬的口号是,要大大地改善良民的生活环境。要让榻楼和更远处的棚户区整齐划一。
但是进展不怎么顺利,一个鬼子中尉,被忽然倒塌的水泥板砸死了,后来又挖出了地下水。
再后来,这片榻楼就没人管了。
一直就在那里,反正周围随处可见废墟之地和未开肯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