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脉被废,巨大的沉重打击让他无法面对现实。
应激性创伤令他四肢无力,出现癔症性的瘫痪,连着双腿也无法站立。
从此人人惊羡的少年郎不复归路,宋家只有一个对着下人发泄恨意的恶鬼。
变成这样,宋昭不恨谢婉宁吗?
就算谢婉宁不知晓,他就能不恨吗?
没有导火索,冲突是爆发不起来的。
没有谢婉宁突如其来的告白,宋昭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小公主哭着道歉,只有填补上心中的这份愧疚感,未来她才能无所顾忌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宋昭的唇线抿的平直,就连来时的口脂都快压不住唇色的苍白。
心里这块长久压住他的大石头,要如何处理呢?
菩然要在肯定又提着他耳朵搁那念经。
她曾在鞭打他时在他耳边念过很多句。
脑袋沉沉浮浮间,宋昭也记住了几句。
【放过他人为慈,放过自己为悲。】
记得当时后半句菩然念的字音重了几分。
恨意在宋昭心中犹如野草疯长,伤人伤己,菩然却在一早告诉他要放过自己。
此刻记起的同时,莫名的宋昭觉得已经愈合的鞭痕又开始发烫作痛。
烦人。
怎么哪里都是她。
他低声暗骂了几句,随后呼出一口久压心中的郁气,神色几分松快的调步离开。
谢婉宁一愣,急急呼喊:“宋昭!”
宋昭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
他放过自己,从此和谢婉宁陌路永不相逢。
正如菩然说的:谁把你弄成这样你就去弄谁。
又如傲慢曾说:杀了太子。
他杀不得,但也可以从现在开始往上爬,站在傲慢阵营,暗戳戳给太子找不快。
没人在意他这种小虫子,可千里之堤也会溃于蚁穴。
总之,他现在轻松极了。
破防就哄一哄】
从凉亭出来,走过水榭楼台,在一拐角处有一手突然伸出,挡住他的去路。
宋昭侧眸,瞧见手的主人,原来是琉因。
琉因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一遍,视线掠过精修的眉,又到擦成朱色的唇瓣,脑中警报器疯狂拉响:“褚阶去接你时,没告诉你要见谁吧?”
“嗯。”
当然没告诉,不然一听是谢婉宁,人家半路都能折回去,更别说来见面了。
冷淡的一声“嗯”更是给了琉因当头一棒。
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别的不行,就是鉴别情敌的能力一级棒。
甭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他觉得你有点意思,一律把你打为情敌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