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砚迈步走过去。
跟几名警员打过招呼,后车窗缓缓打开,洛小池正坐在里面。
他整个人穿的单薄,清清瘦瘦的,双手被扣上了镣铐,微长的墨发挡住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乖。
曲明砚的眉头微微拧起,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见少年转过头,有些惊喜的叫了声:“先生?”
曲明砚目光微落,以为他要扮可怜求救,却不想,洛小池开口便问:“现在是几点?”
曲明砚看了眼手表,道:“四点四十五。”
随后,洛小池唇角扬起,弧度明媚好看:“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您真好。”
曲明砚的思绪莫名荡了下,听洛小池说:“除我姑姑外,您是对我最好的人。”
说话时,少年的脸颊微微浮红,很明显,被标记后的发情期已经开始折磨他。
得不到吸血鬼主人的安抚,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皮肤灼热,整个人从内而外,像是要被烧熟。
按理说,一般的血仆都会扑进主人怀里,或是忍着疼给自己打一针抑制剂。
但现在,洛小池只能坐在连门都开不了的警车里,双手合拢,扣着冰冷的镣铐。
抬起手,曲明砚将自己带的抑制剂取出来,吸入注射器,提醒洛小池将胳膊伸出来。
一针打下去,少年的身子又软了些,靠在车座上不住缓着气。
脆弱的衬衫扣子因为磨蹭而滑开,露出锁骨一片粉红。
他听见曲明砚问他:“元管家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洛小池摇摇头。
曲明砚再问:“洛小池,看着我,元管家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目光慢慢扫过去,少年的嘴唇有些白,洛小池说:“不是……”
曲明砚的眼瞳盯上他,如他们第一次睡过之后,一样的冷冽锐利,审视探究,似乎非要逼他说出些什么:“你再告诉我一遍。元管家的死你不知情,我就去给你查!”
抑制剂与发情期的对抗让他的身体又软了些,指尖慢慢泛起红,但洛小池动了动,依旧很平静的对上曲明砚的眼:“我毫不知情……”
五个字,被他念的很慢很慢。
像是蛊惑,也像能放慢时间。
终于,曲明砚点了下头,随即车窗合紧,洛小池看到曲明砚转过头,抬手举起了电话。
看唇语像是在说:“何律师,我有事找你帮忙……”
曲明砚,会救他……
意识到这一点,洛小池仿佛打了场小小的胜仗,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面对审讯,他什么都没说。
被关进透明的隔离室时,身体的异样才渐渐凸现出来,来势汹汹的发情期激素在血管里与抑制剂相厮杀,疼痛蔓延,几乎渗透骨骼。
洛小池双手抱紧自己,脊背靠在冰凉的单面玻璃上才得以暂时缓解。
肌肉的力量一点一点被销匿,暗暗咬紧牙关,意识几分模糊时,他忽然就想起曲明砚的话。
——元管家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