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向楚尘,不知道哭还是笑,喃喃道,“他真的想让我死?”
“你”楚尘看着越蓝星的眼神,担忧地抬起手,想搂住眼前的少年,犹豫片刻,又生生忍住。
对他来说,确定了是男主所为,心也落到了实处,只要抓住李南这条线,运作得当,就能将男主在楚国的细作全部挖出。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只能将此事交给楚帝,毕竟越国太子毒杀楚国三皇子与三皇子妃,就算男主再能说会道冠冕堂皇,也得出点血。
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赏赐。
想到金银财宝如流水般涌进他的库房,楚尘就高兴。
只是碍于越蓝星正受打击,不敢表现的太过,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开心,改为拍拍少年的肩膀,询问:“要不明天再审问?”
越蓝星闭了闭眼睛:“不用!”
这是难得的机会,等明日李南反应过来,就没这么容易审问了。
他控制着心底的悲凉,重新望向李南:“继续!”
李南“嗬嗬”笑着又吐了一口血,对越蓝星道:“太子爷一心为国,我们自当全力以赴,虽然知道你院子如铁桶,但我深得三皇子信任,那段时间,第一楼的糕点全是由我送,我观察到,三皇子喜欢核桃糕,基本不会碰你喜欢的碧玉糕,于是将毒药洒在了碧玉糕上,可惜”
越蓝星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惜那天自己与楚尘逗趣儿,藏了毒的碧玉糕被喂进了楚尘嘴里。
回忆起楚尘倒在地上的场景,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要不是眼前这个狗奴才,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
越蓝星冷眼瞧着快喘不上气的李南,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只是他更恨的,是远在越国,不顾血脉亲情的新太子,还有他的父皇母后,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他们的手笔。
从小,父皇母后对他教导良多,可自从哥哥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件可以随手丢弃的旧物。
这一瞬间,越蓝星突然开始审视,自以为是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好了,别多想。”楚尘在后面看着,知道越蓝星心里不好受,再加上该他们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为了避嫌,剩下就交给楚帝审问。
至于楚帝用什么手段,那就是他们两人管不了的了。
楚尘抬起头,中午还是大太阳,树上的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这会儿,却又重云压顶,想来晚上少不了一场大雪。
他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安抚:“要起风了,我们先进屋吧?”
越蓝星也不想再看到李南,加上楚尘身体里的毒素虽然已经排清,可也落下了畏冷的毛病,每当日薄西山,只能待在有地龙的屋子里。
便深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烦闷,点点头:“好,回去吧。”
两人路过赵安,楚尘对他扬了扬下巴,赵安立马弯下腰,还没等主子走进屋里,躺在地上的李南就被人拉了下去。
屋里暖和,贴身太监帮他们退去厚衣,楚尘可算轻松了许多,转头,就见越蓝星神情恹恹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尘生在吃穿不愁的现代,深知相比于□□的痛苦,心理变化才是最为致命。
越蓝星刚遭遇自己哥哥和百姓背叛,要是没人开导,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轻则过几日就忘了,重则,郁郁而终也不一定。
他可不能让眼前的少年人多想,这个年岁,还是张扬风华比较好。
想到这里,楚尘轻笑着走到旁边,手搭在越蓝星肩膀,一副解语花的姿态,故意逗他:“咱们越主子有什么事,给小的说说?”
“说什么呢!”越蓝星扭头,楚尘吊儿郎当地望向远处,仿若回到了从前,他心头一松,扭动肩膀甩开上面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又拉着楚尘的胳膊远离窗口,“我看你刚才审问李南时还像个皇子,怎么一转头就变成小孩儿了?”
楚尘一怔“噗嗤”笑出了声:“那是面对李南,对你”
不理会越蓝星的躲避,他又凑近,满眼暧昧:“我们是过日子的,要是整天装严肃还不得累死,再者,我早就说过,不管是在我面前,还是在府里,你都不用在乎任何人。”
越蓝星不解地拧着眉。
楚尘弯了弯嘴角,捏住越蓝星的脸蛋轻轻晃了晃:“你看看,谁在自己家里会怕下人呢,要是真有恶奴欺主,你赶出去就是。”
他的话让越蓝星不由僵住,半晌,喃喃重复:“自己家?”
“对啊,”楚尘注意着少年的表情,将人不着痕迹地按到软塌上,劝慰他,“这里不是你的家,那隔壁张府是?还是李府?”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耍起了无赖,瞪圆眼睛胡搅蛮缠道:“难倒蓝星你想另立府邸,还是之前说的喜欢我不做数了?”
“当然没有,我一直喜欢”越蓝星想都没想就拒绝,可话说到一半儿又不可置信地停住,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反问,“你什么意思?”
院子已经暗了下来,屋里,夜明珠散发着粼粼白光,虽说不如白昼,却更显得柔美温和。
楚尘凝视着越蓝星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少年还不到十九岁,正是人生好时候,虽经历过那么多,可现下,眼里只有单纯的期待与忐忑。
他心头不由涌上一阵阵悸动,倒更像个同样十八岁,初见心上人的莽撞少年。
“楚尘,你回答我!”越蓝星被看的心跳如鼓槌,他眼神闪了闪,势必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楚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伏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