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夏执冷不丁提及易感期,听到这话的纪安阳,平静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
透过裂痕往里瞧,就会发现他沉稳的心跳声正逐渐失去节奏。
晚饭吃了什么,纪安阳不太记得了,咸了淡了滋味如何,纪安阳更不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只剩下夏执的易感期,眸光时不时扫过挂在墙上的时钟。
秒针每滴答一声,纪安阳都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动一下。
眼睁睁瞧着时间从指缝间溜走,抓都抓不住。
纪安阳狠狠闭了闭眼,像沙漠中口渴的旅人,频繁的吞咽着涎液。
饭后,夏执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愉快的哼着小调。
纪安阳则双目空洞的躺在卧室大床上,后背依着软枕,不停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没关系的,不要怕,小朋友很爱他,不会忍心做死他的。
只是难熬一些罢了,咬咬牙就过去了,你是大人,要坚强,要勇敢。
“呜~”越安慰越心酸,纪安阳眼角闪烁开泪花,用力抿着唇。
心理暗示没用,还是很怕,他是个没出息的大人。
双手抓住被角,猛地拉高盖住自己的脸,纪安阳逃避似的躲进黑暗里。
只是下一秒,就又被姗姗来迟的夏执毫不留情的剥了出来。
那人刚洗漱完,光着膀子,浑身上下只穿了条速干运动裤,刚吹干的发丝十分飘逸清爽。
夏执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哥,现在还是夏天,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掀开被子,夏执翻身上床,长臂一揽,就把纪安阳搂进怀里。
抬手关了灯,只开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夏执亲了亲纪安阳的发顶,安心的闭上眼:“睡吧哥,晚安。”
以往睡觉前,夏执必然得要他一回,今天却一反常态,抱着他就睡了。
或许是因为接下来三天都是易感期,觉得少吃一顿也无所谓,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了。
可越是如此,纪安阳越睡不着。
夏执的反常,简直就像在刻意提醒他:你没多长时间好活了,乖乖等死吧。
夜色中,纪安阳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
花板,像岸边脱水后濒死的鱼。
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久到眼睛都干涩的快要转不动了,纪安阳才缓慢扭头看向身侧。
夏执已经睡着了,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总爱在他面前卖乖的嘴角放松下来,隐约透露出一点锋芒毕露的尖锐。
纪安阳却实在睡不着,他小心翼翼起身,窸窸窣窣的下床,踮着脚尖走出卧室,尽量不吵醒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