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气温低,她的睫毛沾着一层水雾,冻得鼻头微红,眉眼中真诚的笑意生动明媚。
落在景牙眼里,却像是强忍着委屈和不舍也要祝福他一样,瞬间充满了负罪感。
“这是给烬的!”姜娆给他的晶石,比给其他人的更多。毕竟烬可以算是她来到这兽世,对他最好的那个人了。
“你能回去,他们应该都很开心。”姜娆近距离吸了很多带着毒素的雾气,这会儿嗓子不如往日清脆,有些沙哑,闷闷的带着鼻音。
烬脸色微凛,虽然隐隐觉得有和她分开的那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断的这么干脆,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像只委屈的狗狗。
“束月的话”姜娆还没说完,就被束月打断。
“不用算我,我不走。”他直直的看了过来,冷白的月光下,那张脸也依然隽秀艳丽。
他眉稍微挑,眼神不闪不避,将上次姜娆给的那一袋子晶石丢还给她道,“仪式也做过了,也睡过了,别想抵赖,我归你”
你最好想出办法
“我什么时候睡你了!”姜娆骂骂咧咧道,“你这种行为叫碰瓷,要不你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呢!”
“我突然有个事情,想跟大家说唔”束月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却被姜娆一把捂住了嘴。
她露出尖牙威胁似的凑近,却被束月的大手扣住了腰,他潋滟的眸光足够意味深长,有一种你奈我何的无赖样。
姜娆往后挣了一下,却无意间碰断了他束着头发的树藤。
束月红色的长发散落了下来,拂过他松垮的领口,绝美的下颌线,精致的锁骨和蛊人的喉结
够了,这个狐狸精!
“行行行,你归我,你的弟弟们也归我,你不走,行了吧?”姜娆狠狠的瞪了束月一眼,敷衍道。
他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她,轻抿薄唇,眉眼带笑,得逞般的嗯了一声。
“至于塞勒斯和云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终归是我耽误了你们。”姜娆继续发路费,像是在打发怨妇,结果对方气压低到让她不敢抬头。
什么情况?原以为他们会很开心来着。
明明之前吵着闹着要离开,天天甩她白眼,在她身边就像在坐牢一样的人,现在说要放他们走,一个两个不是哀怨的看着她,就是一副凶的要死想要吃掉她的表情
到底是要怎么样,男人,果然是又磨叽又麻烦!
他们正僵持着,突然听到雅塔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半身是血的从林子里跌跌撞撞的扑了出来。
就像个残破的人偶,颤抖着发出一声预警,“快快逃!!!”
下一秒,一头身长十几米的巨兽从地底窜出,一下子咬掉了她半边身子。
众人瞳孔骤缩,眼看着昔日的同伴血溅当场,雀灵发出凄厉的悲鸣,“雅雅塔!!!”
姜娆见惯了恶鬼怨灵,却从没看到过如此庞大的巨兽,压迫感之重,让她不禁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
那巨兽的头部酷似蛇类,身体却是一条条的环节,每个环节都有一双强壮的足爪,看起来和蜈蚣一样。整个身体覆盖着深绿色的鳞片,鲜红的信子一伸一吐,在毒牙间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脊背发凉。
六星土鳗
“怎么会有六星土鳗出现在这里!”塞勒斯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道,“赶紧走!快!”
能让塞勒斯退缩的绝非善类,众人立刻四散而逃。
谁知这土鳗的身体不仅如同蛇一般灵活,无数的足爪还能让它迅速地钻入土壤之中,它瞬间遁了地,在地底悄声穿梭潜伏。
“兽神在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其他兽人们纷纷吓破了胆,发疯一般的逃窜。
可这土鳗就像在嘲弄他们一般,在他们逃走的路上突然出现,将那些兽人们像小零食一样吞食嚼碎,口口爆汁。
“你带梨叶先走!”烬将姜娆推给了云起,“我去引开那东西!”
“不能飞。”云起面色微凛,压低声音指了指天上,“有什么大东西来了。”
果然,另一边一个飞行兽人刚刚起飞,一阵强烈的狂风席卷而来,一头连喙上也长满獠牙的翼行兽呼啸而来用爪子将他虐杀,在天上直接被撕了个粉碎。
它速度之快,一息之间就能跨越半个河谷。
“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吗?!”姜娆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平时与她相好的兽人们一个个惨死。
“试炼只是测试巫女的天赋而已,怎么可能会傻到放出两头六星珍兽。”托恩正巧在旁边,骂骂咧咧道,“哪来那么多六星!”
“是啊,哪来那么多六星,却被我们一下子碰上了两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姜娆蹙眉道。
“我这三年前就和女王报告了关于西陆祭司接连被害的事情。”塞勒斯脸色阴沉,瞥向托恩,“现在,你就身在其中,如何?有人想趁着试炼将巫女们一网打尽,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托恩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能活下来再说别的吧。”
他们轮流带着脚程不快的姜娆奔逃,想要撤到土质坚硬的山崖上去,没想到那土鳗穷追不舍,不一会儿他们就和躲避翼行兽扑咬的灰豺部落碰了头。
这些珍兽个头太大,移动速度是他们的几十倍,逃,是逃不掉了,眼下只有殊死一搏。
“大虫子,来抓我呀!”景牙叫嚣着上去吸引土鳗的注意力,其他人对着他的眼睛、鳞甲的环节的薄弱处、腹部轮番攻击。
但个体的力量在这些怪物面前实在可笑,像是被降维打击,他们自诩锋利的爪子却在它们的鳞片上留不下一丝划痕,相比之下他们就像是个无能狂怒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