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褚瑟的面上依旧波澜不兴。
褚离歌步步紧逼,“你可知道,你手中的罪证一旦呈上,乱了两国邦交暂且不说,赵云更会被以谋反之罪论处,若赵临鸢知晓三皇弟为了对付本王,不惜踩着她王兄的白骨亦要为之,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褚瑟笑了笑,“二皇兄恐怕是误会本王之意了,本王可从未有过要动赵云的心思。更何况,赵云既有能耐与你结盟,便早已想好了退路,区区一份罪证,又能奈他如何?”
褚离歌的的面色黯了下去,“三皇弟,你这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啊?你当真以为握着此份罪证便可轻易拿捏了本王吗?”
“二皇兄,别急啊,本王何时说过要用此份罪证来对付你?”褚瑟面色坦荡地望着他,“你我皆知,此份罪证乃是褚萧费尽心思甘冒性命所得,本王若以此来对付二皇兄,恐遭人不耻,拾疑求利以污其行向来非本王作风,是以,二皇兄的担忧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你记着,本王要对付你自有本王的手段,绝不会用褚萧夺来的这份罪证。”
褚离歌一个字也不相信,“三皇弟在朝中素来寡言少语,却不知说起话来竟如此漂亮,你不会以此罪证来对付本王,那牢握在手中不愿交予本王又是何意,威胁本王以获心中之快吗?”
褚瑟觉得好笑极了,“二皇兄可真是有趣,说起玩笑来丝毫不输父皇常搭的戏班子。本王看不上的东西,纵使本王不用,那也是本王的东西,岂有无故相赠于外人之理?本王对二皇兄可从未如此慷慨。”
褚离歌冷哼一声:“你若当真无此心思,便不会说了这么许多。明人不说暗话,三皇弟不妨直言,如何才肯将罪证交给本王。”
“既然二皇兄问起,那本王便不客气了。”褚瑟这才收住了笑意,将心中盘算悠悠道来,“昭云国王上退位在即,本王要你不计一切手段扳倒太子赵素,让赵云坐稳储君之位。”
“你说什么?”褚离歌一脸不可置信,让赵云成为储君本就是他希望的事,但何时褚瑟竟也操上这份心了?
但转念一想,褚离歌盼着赵云夺储,不过是因为他与对方早有合作,可若赵云当真登上了储君之位,那么最大的获利之人……似乎不是他自己。
想到此处,褚离歌发出一声迟来的洞悉之笑,“三皇弟可真是深谋远虑啊,赵临鸢与赵素、赵云三人虽然是亲兄妹,但昭云国王宫里谁人不知,赵临鸢与赵云关系甚密,与赵素却鲜有往来。若他日赵云当真成了昭云国的王,三皇弟依凭一个赵临鸢便可拿捏了整个昭云国,好不快活!”
“你知道便好。”褚瑟稳声说道:“赵云登上储位之时,便是本王将罪证交予你手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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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离歌离开承欢宫的时候,连同守在殿外的几名侍卫也一同离了去。
赵临鸢“恰逢其时”地从“宫外”回来,刻意在肖佐面前溜达了一圈又寒暄了几句后,再”恰逢其时”地拦住了褚离歌的去路。
一顿操作下来,在肖佐面前仿若是刚回来似的,在褚离歌面前又仿若是瞧见了一切也听见了一切似的。
赵临鸢笑意盈盈地看着匆匆欲行去的褚离歌,笑道:“今日风大,本王妃还以为看晃了眼,竟还当真是翊王殿下来了我承欢宫。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不知今日吹的什么风?”
褚离歌似笑非笑道:“皇弟妹说笑了,本王不过是来与三皇弟喝杯茶,叙叙旧。”
“哦……原来如此。”赵临鸢的身形在褚离歌的周遭游走,假意玩笑道:“萧王与翊王真是好兴致,太子这才刚刚入狱,谁能想到素不往来的两位殿下便喝起了茶,叙起了旧,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之事是两位殿下的手笔呢。”
“……你!”褚离歌被她的口无遮拦给吓得不轻。
但转念一想,赵临鸢又岂是口无遮拦之人?她故意这么说,更像是知晓了他登门的目的,而刻意避其要害而论其他。
想到此处,褚离歌的语气带有几分试探,“皇弟妹就不怕祸从口出,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反而害惨了三皇弟?”
赵临鸢抱歉地行了个礼,“殿下说的是,是鸢儿口不择言了。”
褚离歌点了点头,确认了她当真没有其他的坏心思后便欲离去,却在与赵临鸢错身的时候,听到她轻飘飘地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翊王殿下想要那份罪证,恐怕是找错了人。”
褚离歌的脚步骤停,回身看向赵临鸢,却见她面上挂着笑,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
他小心试探道:“王妃这是何意?”
“何意?”赵临鸢故作茫然:“鸢儿哪有什么特别之意,只不过听闻再过几日便是翊王的生辰,鸢儿想为翊王,备一份大礼。”
而就在此刻,不远处的肖佐将二人若有若无的交错看在眼里,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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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乃是翊王褚离歌的生辰。
太子褚萧被贬为庶人后,昭明帝虽然对萧王褚瑟多了几分重视,但看待储君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翊王褚离歌的身上。
这一点,众人皆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