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若一开始柳儿就安分守己,加上老夫人帮扶,做孟行止的通房丫鬟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可她偏偏在孟行止面前耍心眼,野心昭然若揭。
孟行止最不喜欢旁人在他面前自作聪明。
今日她刺杀孟行易,还想将孟行止拉下水,污他名声。
柳儿啊,心性不纯,不宜深交。
“侯爷!”
柳儿忽然拔高音调,连滚带爬地来到孟行止脚边,惨白的小脸上混着鲜血和眼泪,“奴婢是冤枉的,是二爷,是二爷他……”
“住口!”
孟行易阴狠地瞪着她,大声呵斥道。
然,柳儿一心只想活命,哪里还听得进去,当即就把真相说了出来。
听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她刺杀孟行易是假,孟行易想借机冤枉孟行止是真。
他要让孟行止背上杀弟的罪名,惹得众怒,待皇上得知此事,最好将孟行止的长宁侯摘下来。
待柳儿哭哭啼啼地说完,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孟行易双手紧紧揪住锦被,直勾勾地盯着柳儿,阴鸷骇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柳儿吓得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
良久,孟行止方才垂眸,冷冽的目光停留在孟行易身上,“贼喊捉贼?”
他眸中带着几分嘲弄,恍若早就看穿了孟行易的把柄。
一旁的陈二夫人错愕地看向孟行易,目光最终落在他胸前,血红刺目的伤口上。
她当真以为孟行易被人刺杀,还想利用这天大的好机会,彻底坏了孟行止的名声,不曾想竟然是孟行易以命搏命。
真是疯了!
陈二夫人看向孟行易的眼神中充斥着鄙夷。
她见惯了愚昧无知的人放手一搏的结果,大多惨烈收场。
孟行易此前隐忍不发,她还以为孟行易有长进了,没想到憋了个大的。
“易儿,你糊涂啊!”
她假惺惺地擦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压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假的关心。
孟行易早已见惯了陈二夫人的虚伪,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他面如死灰地躺在床榻上,任由胸前的伤口肆意流血,身体的力量逐渐被抽空。
良久,孟行止才淡漠地转过身去,道:“帮他处理好伤口,待伤势好转,就去西院休养。”
这话一出,孟行易的面色又白了三分。
他死死盯着孟行止的背影,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若非我母亲当初心慈手软,放过你一条命,你怎么可能在这站着,孟行止,你该死。”
孟行止心底没有生出半分波澜,缓缓转过身来,径直对上他阴鸷的眼神,道:“你应该庆幸,你母亲没有对当初的我下手,否则,你今日也不在了。”
轻飘飘的一番话,宛若一座大山,狠狠压碎了孟行易此刻的挣扎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