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教官开始教他们内务整理。
教官在完整地示范了一遍叠被子,收拾床铺,搞卫生,用具摆放等等一系动作之后,便让学生各自整理,半个小时之后,挨个检查。
苏青学得认真,也做得细致,没有被再一次当成典型,倒是丁乐新的豆腐块叠的乱七八糟,这位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教官也没有批评,只是亲自上手又示范了一遍。
苏青几乎就能确定了,丁乐新一定和这个教官有点勾结。
学习完毕,教官下达了不定时抽查内务的指令之后,继续开始了烈阳下的暴晒。
苏青觉得丁乐新会在内务上做手脚,果不其然,两天后教官突然抽查内务的时候,苏青再一次成为典型,被当众斥责惩罚。
苏青早上离开宿舍时还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被人扯乱,没有一丝褶皱的床铺被人恶意弄乱,看着就像是苏青早起匆忙没来得及收拾一样。
教官站在苏青床前声色俱厉地斥责苏青,言语间不乏一些侮辱性词汇,陈述面色犹豫,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看见苏青和何存幻淡然的神色之后,又敛住了心思,默默站在一旁。
苏青没有解释,没有反驳,安安静静罚跑十圈,又在太阳下站了一个小时军姿。
中午解散的时候,苏青觉得自己可能中暑了,就没有去吃午饭,回宿舍安静躺着了。
陈述以为苏青心情不好,也没有劝说,就说帮苏青带饭,然后跟着何存幻去食堂了。
没一会儿,宿舍门被人踹开,听这动静,苏青就知道是丁乐新回来了。
苏青挂着深色的帘子,不注意的话没人知道他在里面。
丁乐新像是在打电话,很得意地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看他就是怂包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也就是你太善良,被人中伤也不知道反击,才会让这种货色骑到你头上。”
“你放心,这种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后头时间长着呢,看我不玩死他。”
苏青漆黑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帘,静静听着丁乐新打电话,这通话内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对面的人是林旸了。
等得丁乐新言语兴奋地打完了电话,又叮呤哐啷地进了浴室洗澡,苏青才在帘子里微微勾唇,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军训(三)
次日军训休息的间隙,少不了唱军歌表演才艺这些老套的流程,开学才没多久,军训又很忙碌辛苦,除了各自宿舍的人熟悉一点,其他的同学仅仅是混个面熟的程度而已。
人类天然有羞耻心,加上要在这么多的目光下表演,刚开始叫到的学生都很羞涩,不管是表演什么才艺都有些放不开,闹个大红脸之后,扭扭捏捏地赶紧搞完了事。
实在没有才艺的,教官就让他们唱首军歌了事,也不过多难为人,因此气氛也还算融洽。
到了休息时间过半的时候,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已经放开了许多,能起哄着问问教官一些部队里面的事情,偶尔还打听打听教官的私事,教官这会儿没训练时候那么严肃,也挑着能说的随便聊一聊,满足这些学生的好奇心。
等得又一个女同学表演完的间隙,以丁乐新为首的一些男生突然将矛头对准了苏青,又是吹口哨又是嘻嘻哈哈地起哄让苏青表演才艺。
丁乐新这种二世祖,到了哪里都会有一堆人追捧,在宿舍里没有人搭理他,他很快就在班里组成了以他为首的小团体。
现在看来,这个小团体,多半都是丁乐新用来对付苏青的。
苏青自小能活下来都算本事了,哪有什么才艺,偏偏他们起哄得厉害,班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苏青身上,于是教官顺势让苏青来一个。
苏青没有办法,多做推辞反而显得小气,只能站起来说道:“报告教官,我没有才艺。”
按照惯例,教官就该让苏青唱首军歌了事了,偏偏这时候教官将苏青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说了一句:“我看着你像是你们班的刺头儿哈。”
苏青皱了皱眉,站得笔直,朗声说道:“报告教官,我不是。”
教官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刺头儿难道我看不出来?”
这时候,丁乐新又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教官英明!他就是个刺头儿!”
教官得了支持者,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说道:“我和你们说,部队里最不缺的就是刺头儿,我最会的就是管教刺头儿。”
紧接着,教官来了一句:“来,既然你这么硬气,也别唱什么军歌了,五十个俯卧撑。”
明晃晃地针对,苏青眼神在幸灾乐祸的丁乐新脸上瞟了一下,便动作利落地双手撑地,开始做俯卧撑,一边做一边嘴里报数。
少年人身姿修长,撑在地上的双臂结实有力,随着有规律的动作勾勒出流畅的曲线,一下又一下规范到位的动作,使得撑在草地上的双手手背青筋鼓起,平添惑人的性感。
喘息声轻而缓,像是拂在耳边,叫人不自觉红了耳朵。
介于成年人与少年人之间所特有的吸引力,足以迷乱旁观者心神。
在其他人沉溺其中尚不能回神的时候,苏青五十个俯卧撑很快做完,教官原以为五十个对苏青来说极其困难,没想到苏青居然轻易地完成了,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就连刚刚起哄的丁乐新面色也有点难看。
苏青做完,顺势坐在了地上,他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只是拿起自己的水瓶,仰着头缓缓地喝了几口水。
喉结滚动,莫名有些色气的画面让很多人不自觉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