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拉住他,表情紧张,说话都有点结巴,“未名,你,你什么时候患的精神分裂症?”
“诶,轻微的精神分裂而已,最近也一直在吃药,你不用这么震惊吧?”未名微笑着把那几张诊断书扔进垃圾篓,“早知道会被人看见就该早点扔了,放心,我还不是疯子呢,我们去吃饭吧。”
安念机械的跟着走进餐厅,完全吃不出食物的味道,在他眼里未名一直都是完美的代名词,他想不出怎样的精神刺激会让这样一个对什么都不怎么在意的人患这种病,“最近过的很糟糕么?”
“怎么会,没有比先在过的更好了。”未名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低下头吃饭,不打算再说什么,想了想又加了句“不要让季离知道。”
雪完全融化后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安念自那天要了电话号码回去之后常常打电话来监督他吃药,不过他的情绪不是特比稳定,有时候会很烦乱,只有借画画才能平复,他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的病有关。冰箱里已经空无一物,不得不开了车去超市采购。
这是个晴朗天。寒冷,但是阳光灿烂。几乎所有的娱乐报,甚至一些主流媒体都在鲜艳的位置报道了日本当红歌手原野俊浩车祸的新闻,时间是昨夜凌晨。未名有闲的开车走在路上,完全没有注意路上巨大电子屏幕上播放的新闻,只是在开了一段半个小时候发现一直有辆黑色的车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他试探了几次后确定那辆车确实以他为目标。
他现在正处南阳最繁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利用车速甩掉对方,于是开到一家人多而乱的大卖场,装作买东西的样子迅速上到三楼的服装区,买了一套完全异于自己风格的衣服换上,又戴上一顶鸭舌帽,压低了帽檐,若无其事的晃着步子像个小流氓一样的出了另一道门。
刚走出几步身边就停下一辆银色的奔驰,驾驶座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很有气势和威慑力,沉着道“后面有人跟着,快上车。”
车子直接开到了一座陌生的别墅前,迎出来的是永远笑得欠揍的关逸冷,左靖则皱着眉,很是忧心的样子。未名勾勾嘴角,对左靖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觉得新奇和不解。
关逸冷瞅着他上下打量两遍啧啧不已“儿子,你换种打扮风格,模样更勾人啊!”
未名和左靖一起给他一个冷眼,仔细看父子俩的神态表情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关逸冷尴尬的摸着鼻子讪讪的笑,这父子两人果然都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人。
“你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待在这里了,原野俊浩昨晚出车祸,现在好生死未卜,原野俊由也连夜乘专机赶了过来,从你今天一出门就被盯上看来,他们动手的速度比我想的还快,要不是左靖反应的快我都还没想到这一层呢。”
“然后呢?”未名杵着下巴紧锁眉头,“连你们也觉得原野俊浩的车祸与我有关?”
“嗯哼,难道不应该么?”关逸冷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敲着红木茶几的手指忽然改变目标敲了他的脑门一下“你,季离,原野俊浩,你们哪一个名气小么?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们的三角恋,人人都说你抢了原野俊浩的男人,最近又被甩了,所以为情报复,连娱乐报都写的有板有眼的,你就算否认也没人信,何况原野俊浩昨晚是从伤城出去后半小时之内出的事。”
“反正不关我什么事。”未名松开眉头,觉得这件事莫名其妙得匪夷所思。
“放心吧,你是我儿子,就算是原野俊由也别想动你。”关逸冷揉揉他的头发,霸道的口吻和难得一见的冷酷表情陌生又理所当然,自信得能够掌控世界一样。
未名觉得这些都不关他什么事,不用心虚,也没泛滥的同情心觉得原野俊浩可怜,有他甚至不想做任何思考,只要稍微想一些烦恼事大脑就会报警,头疼得需要吃大把的药止疼。
最近究竟吃了多少种药他自己都数不清,有些是抗抑郁的,有些是治疗精神分裂的,但都有很强的副作用,为了不太难受只能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些问题。
季离的电话打来时是三天后,中午刚吃了药觉得头晕,刚睡下手机就响了。季离的声音很沙哑,透着无限的疲惫。也是,他这几天应该待在医院的吧,可能好几天都没有休息过。未名手心里冒出一点汗,喉咙也有些发干,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心疼那个男人。
电话两头打完招呼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但是没有一头想要挂断,就在未名想要开口问题还好不好时季离开口了,他说,“未名……你告诉我,原野的车祸是不是你做的?有人证看到的肇事车是你的车牌号。”
空气瞬间凝固,未名听到自己的心跳剧烈跳动几下后像是死掉了一样平息下去,连自己的声音也平静的可怕,“我什么都没有做过。”说完就挂了电话,手指死死捏着手机,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全世界都可以怀疑我,就是你不可以!
季离的电话又接着打过来,振得手心都发麻了才接起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
未名没有挂机,只是把手机放在远离耳朵的地方,没有比现在更恨“相信我”这句话了,我相信了你,你是否真的相信了我呢?即使我否定了你还是用这种笃定的语气和我说话。
许久之后把手机拿过来贴在耳边,没有挂断的沉默逼得他开口,“没事我就挂了,你自己注意身体。”
“等这边的事解决了我会去接你,你暂时呆在关逸冷那里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