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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学长,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将左手覆上他的手背,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

“什么事?”他问。

“临走前,希望与学长再切磋一次。”

比武场还是老样子,巨大的落地窗,空旷的屋宇,还有蓝色的比武台。夏油学长站一端,夜蛾老师提供的咒骸站另一端。按老师所说,只要我把咒力输送进去,咒骸就会按照我的意念进行动作。本场比赛由五条悟做裁判,他自顾自定下规则,说只要谁先摔倒,谁就算输。输者要答应赢者一个条件。

“怎么还是这样?”我问。

“这样才好玩嘛。上次那个被杰插手,根本不算数。”他含着棒棒糖,讲话含混不清。

“那如果我赢了,禅院同学就要乖乖留下来。”夏油学长笑眯眯地说。

所谓体术,各人都有各人的章法。对手不同,应对方法也要随之调整。与五条悟打,我需以稳破快,究其疏漏,攻其不备。而与灰原打,我需以守代攻,见招拆招,让他明白哪些是该做的,哪些是不该做的。至于与夏油学长,我便需以巧破力。他不讲花样,如他本人,每招每式,一拳一掌都有章法,鲜有破绽。

但破绽并不是完全没有。

他以膝盖骨朝咒灵腹部踹去,我操纵咒骸跃起躲过,后以双拳击向他前胸。那一瞬间,他的双目没有看向咒骸,而直直朝我看来。

他的眼睛很寂寞。

我收敛了力道,他却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我输了。”他索性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笑得坦然。

五条悟怀疑学长有所放水,指出应该再战一场。学长摇头拒绝,朗声问:“所以赢了的人要我做什么事?”

我推着轮椅上前,让他伸出手。那是一只属于少年的手,手指修长,掌心宽厚而洁净。我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粉色糖果,放置在他手上:“我让你凭这两颗糖果起誓,这辈子不要杀人。一旦杀人,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对着两块巧克力发誓,算作什么誓言啊。”他说。

“确实也不是誓言。”我说,“只是我的心愿而已。”

他合拢了手掌。

“毕竟你赢了。”他说。

禅院家的咒灵合成实验室位于某医疗集团的地下。手术用了五个小时,术后我整整一个月都呆在一个被四面钢化玻璃围住的房间。不是因为疗养,而是为防止我造成更大规模的破坏。我不知道自己变成何模样,因为我看不到外界。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在脑海里同无穷无尽的诅咒纠缠。耳朵里尽是哀嚎,呻吟,嘶吼,我觉得自己要聋掉了,但怎么用头撞墙,用手砸自己的头,那些声音都挥之不去,像一只只手拖我下沉,坠落,直至将我淹没。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的脑海里响起一道极温柔的声音,宛如晴光射下,照入地狱。

“杀。”那声音回响,而我自无不从,视其为神明赐下的福音。

那段时间我应该杀了不少人,有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健康的,生病的,但无一列外都和禅院家有利益冲突。除了杀人,我亦杀咒灵。说是杀,其实叫吞食更准确。饥饿的本能促使我像渴饮琼浆去吸食咒灵流下的黑色粘液,也像歆享盛宴一样去咀嚼由怨气凝聚起来的皮肉。我渐渐地感到快乐,因为人性不再桎梏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被带到一处山村。声音命令我潜伏着,待一个人来,便杀掉他。村中有一佛堂,我便坐在此处,静待下一个被伏击的对象。

因为饥饿,我攻击了每一个进入此地的人。他们身上的恶意虽不及咒灵浓郁,但聊胜于无。

第一天,是一个老人。她曾经害死过一个婴孩,因为她不是男孩。

第二天,是一个中年人。他喝酒闹事,抓住他妻子的头发,把她磕死在桌角了。

第三天,是一个女人。她生下两个不正常的小孩,因为害怕,便把她们一直关在地窖。

第五天,我闻到一股极香的味道,便顺着味道爬过去。这股香是从一个男性身上散发出来的。我张开嘴,准备和之前一样,咬断他的脖子。

忽然,我听到一声来自遥远地方的呼唤。

“未来。”

他说。他们这样说。

下一刻,我被拥入一怀温暖当中。这温暖太灼人,犹如烈火席卷我的全身。我体内的诅咒承受不了这温度,纷纷尖叫起来,像乌鸦被扒光羽毛丢进沸水之中。它们无法驱动我的身体,就用无穷无尽的痛苦鞭笞着我的灵魂。炸弹被投入雨林,有毒的烟雾升腾成黑色的云,硫酸的雨滴入河流,银色的鱼在水面漂浮。我被绑在十字架上,高台下是一对对空洞的眼睛,似人非人,阴鸷怨毒。下一刻,木柴燃烧,烟雾升腾,荆棘的皇冠掉落下来,被火舌舔成灰烬。

我仰起头,微微睁开眼,看到遥远处的夜空,上面明星安静闪烁。忽有冰凉雪粒落在我面颊上。我在寒夜中禹禹独行,双手冻得失去知觉。记忆中一人为我开门,赠我热茶,分我美食,解我困惑,令我开怀。

我张开嘴,嗓音枯朽沙哑,像发锈的刀擦过岩石。

“快——走!”

“快走!”

“走!”

祝福

二零零七年八月的最后一天,我站立在佛堂中央,与金漆斑驳的佛像遥遥对望。这是一尊观音,垂首伏目,面容静美。除了胸前合十的双手以外,她背后亦有成百上千条手臂延展开来,掌心朝外。每一只手的中央都有一只眼睛,一眨不眨地俯视着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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