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行回了一礼,点了点头。他领着青琼又回了自己的小屋。
青琼方才仔细打量这个小院,这个小院不大,正屋一排三间,中间是个会客厅,左边那间是书房,右边那间是刘良行的睡房。左右各一间耳房,三面房前皆有门廊相连。门廊下有排水沟通向外面,院子里种着一棵桂树,一棵白玉兰,所以院名“兰桂轩”,也是取蟾宫折桂之意,院里中间是石子铺成的甬路,还有几株花花草草。左边一间是刘喜刘庆两个小厮居住,右边一间里有水缸、炉子、灶台和木桶,是做饭洗衣沐浴的地方。府里有个大厨房,有十来个厨子专门伺候,他们平时的饭菜都是那里领回,倒不需自己动手,这里日常生火也就烧水泡茶洗浴。打水要去外面的井台,两小厮每日自会去的。洗衣服就在门廊上,在廊柱间搭了绳子晾晒。青琼回来后认了下房子,便去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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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
刘良行回到书房,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自己拜堂的是公主,入洞房的怎么又换了青琼。他突然记起那茶壶,忙回房找寻,那茶壶却早就被小厮拿去洗净,换了新茶了。太大意了,刘良行暗暗自责,不过即使查出那茶里有问题又能怎样?事已至此,他有些不明白,为何爹一定要自己纳青琼为妾,还做得这么鬼鬼祟祟的呢?
过不多会,忽听院里闹哄哄的,刘良行抬头一看,有几个男仆婆子抬着些箱笼进来。道是刘管家打发他们送来的,说是青琼姑娘以后就住这儿了,所以送了这些来。
刘良行看里头的东西,有一些女人家的物什,自然是给青琼用的,还有几口箱子却是自己原来收拾了送到栖凤楼的。心里更是诧异了,自己成婚后不是要住到栖凤楼吗,怎么又全搬回来了?但此时找不到他爹,跟那刘大勇料想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把东西收下。
到了下午,他又打发刘喜去看他爹回来没,刘喜跑了好几趟,愣是没瞧见人。
第二日又是如此,府里人既没看见他爹出门,也没瞧见他爹回来,刘良行自己去问刘大勇,可那老刁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再去栖凤楼,楼外的院门竟上了锁,里面有个小丫头隔着门缝回话道,说是公主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谁都不见。刘良行未免有些恼了,心想这公主架子也太大了些,自己几次三番好意前来探望,却闭门不见,哪有这样道理,悻然拂袖而去。
到了第三日,一早有人来回报,说是吴国刘敬业大人今日启程返回,已经前来辞行了。刘良行连忙穿戴整齐去到前厅,却见他爹和安宁公主已在此等候了。这还是他婚后第一次见到自己妻子,但见这安宁公主依旧蒙着面纱,一脸的冷漠之色,压根就不正眼瞧他一眼。他爹倒是春风满面,喜气洋洋。
刘敬业客套一番,拜别了公主,刘良行正想上前问候几句,刘有德却抬脚出了门道,“快走吧,去送送刘大人。”刘良行忙跟了出去。
刘大人早已准备停当,他收到银子后,觉得这十万两白银路上拉着又沉又不便利,便到城中找了几家钱庄和大商户兑成了一万两黄金,这下就轻松多了。本来他有想到要兑换成银票的,可想想拉着几张薄薄的银票回去怎么象拉着明晃晃的金子威风,仗着还有那一百来人的军队,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为了稳妥,他还特意把安宁公主来时的那辆凤辇要了来,做自己回程的车,为免僭越,车外全用青布缠上,车厢里的铺陈他可不敢用,全部收起留下,把他在别苑里用的铺盖放上,弄好以后,当晚便把金子和自己的贵重东西全藏进壁橱里,为了保险,还特意加了两把锁,钥匙就牢牢拴在自己手上。
刘有德又准备了许多家乡土仪和些点心干粮之类的奉上,这些倒都是便宜东西,他送着也不心疼。
送出一里路,刘敬业自领着人去了,刘家父子又回了府,刘有德把儿子叫到自己书房道:“良行,青琼这丫头可好啊?”
刘良行道,“尚好。儿子正想请示父亲,是否给她个名分?”
刘有德笑道,“那是当然。这丫头也没个亲人,你自己立个文契给她算个凭证吧,日后有了一男半女,也是要入族谱的。你现在大了,屋里也有人了,以后做事更要有分寸,好好读书吧。”作势欲走。
刘良行好不容易碰着他爹一面,忙道,“爹,这天下大乱,儿子读书又不去考科举做官,倒不如跟着爹学着做些事情,也是为您分担。”
刘有德闻言冷笑几声,“你爹还没老,家里家外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
刘良行道,“爹,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儿子年纪大了,总是坐在家中读书,心中甚是惭愧。”
刘有德语气和缓了些道,“有甚好惭愧的,你就好好念书就行了。不是说吗,那个,书到用时方恨少,多读些书,总不会错的。”
刘良行默然不语。
刘有德道,“你等等,有些东西给你罢。”说着,转身进了内室,不一时,捧了个首饰匣子出来,递给儿子道:“这里有几样你娘以前的首饰,你拿去给青琼那丫头穿戴吧。”
刘良行忙道:“既是娘留下的东西,当奉与公主。”
刘有德摆手道,“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些东西哪里能入她的眼?我们刘府娶了公主,那是天大的造化,公主出身高贵,跟我们这些小户人家规矩不同,那个前朝不是有规矩么,公主要见驸马,都是要宣诏的,现在公主虽入了咱府,但你也莫要造次,以后若公主没派人来请你,你就不要去栖凤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