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见了刘有德模样,深觉不妥,忙拉着青琼告退,回到房中才嗔道,“你也太任性了,怎么能把面纱取下?”
青瑶气鼓鼓回道,“谁叫他那么说?再说,又没外人,看到就看到了,反正后日嫁过去,还是看得到的。”
红姑一想也是如此,只是那刘有德目瞪口呆、神魂颠倒的模样,让她心中总是有些忐忑不安。
刘有德回到席上,也没心思吃酒了,胡乱应付一阵,便告辞回府。这一夜,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青瑶的模样。
次日一大早起来,他是长吁短叹,愁眉不展。奈何明日便是儿子成亲,家里少不得忙乱,许多大事小情都要一一来回他,刘有德耐着性子处理了半日,借机发了通脾气,自坐在书房里生闷气,让刘大勇拿主意。
刘大勇料理了一番,觑个空,到书房里来看老爷,见老爷如此闷闷不乐,心知八成是为了昨晚之事。故意笑道:“老爷为何事烦心,明日少爷便娶媳妇了,而且公主又生得花容月貌,老爷该高兴才是呀。”
“去去去!”刘有德不耐烦道,“干你的去,少在这给我添堵。”
刘大勇道,“小的是真心要替老爷分忧,老爷却不领情,也罢,象我这样的下人,又能算得什么呢?”
刘有德瞪了他一眼,“少跟我来这一套,分忧,你怎么分?”
刘大勇笑道,“那要看老爷想要什么呢?”
刘有德沉默了半晌道,“你能给我找个那样的美人来吗?”
刘大勇明知故问道,“怎样的美人?”
刘有德道,“少给我装蒜。”
“唉!”刘大勇突然重重叹了口气。
刘有德道,“老爷我还没叹气,你叹什么气?”
刘大勇道,“我在替老爷可惜。”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刘有德道。
刘大勇道,“老爷正值年富力强,夫人早丧,可老爷房中至今空虚,连个姨娘都没有。”这话倒不假,刘有德自银杏去世后,是一直没有续弦,可他在外面的相好可不少。不娶回家是因为刘有德知道,这些女人多是贪图他的钱财,没名没份时还好控制,要是给了名分怕都要爬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起来。他有过银杏一个老婆已经够了,可不想再弄个女人回家管他。
刘大勇见主子默不作声,又道,“这刘府上下,哪里不靠老爷您来支撑,给少爷娶亲的那三十万两,不都是老爷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少爷是老爷的亲生儿子,花老爷钱是应该的。可哪有个老子没得享受的,倒叫儿子先享受的道理。”
一席话说得刘有德心中更是不平,就是呀,自己这么多年都没遇到一个象公主那样漂亮的女人,倒花上三十万两银子给你小子娶来做老婆。不公平呀!愤愤地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刘大勇突然跪下道,“奴才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讲,搁在心里憋屈,替老爷委屈,讲了,又怕讲不好,老爷要治奴才的罪。”
刘有德道,“恕你无罪,讲吧。”
刘大勇膝行向前,一把抱住刘有德的腿,低声道,“小的一直在替老爷担着心呢,老爷,等少爷婚后,您把大勇打发回家得了。”
刘有德奇道,“此话怎讲?”
刘大勇道,“老爷,少爷素来不喜欢小的。现下又要娶公主了,过不了几年,想来老爷是要把家业交给少爷的,小的与其等到那时候被少爷赶出家门,还不如现在自己走了,倒也能落个干净体面。”
刘有德脸色微变,“你这些胡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刘大勇道,“阖府都知道,家里只有少爷一个儿子,将来家业肯定是给少爷的,小的有句话一直想劝老爷来着,老爷,您可莫要再跟少爷置气了,等您老了可得靠着他呢。”
刘有德脸色不愉道,“有我在一天,他还别想出头!”管家这几句话恰恰说中了刘有德的心事。良行这儿子跟他娘一个脾气,跟刘有德多有不合,可自己偏偏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老了,偌大的家业不给他给谁?自己不靠他又能靠谁?
刘大勇素来有些怕这位少爷,更怕老爷老了以后,自己在刘府中混不下去,晚景凄凉,以一直琢磨着这事。昨晚见老爷见了公主后那么神魂颠倒,便想了一夜,该怎么利用此事挑拔他们父子关系,他好坐收渔利。
刘大勇瞅见刘有德阴沉的脸色,心中窃喜,嘟囔着道,“象公主那么漂亮的女人,本该就是老爷的才对!”
刘有德嗔道,“你瞎讲什么?也不怕被人听见。”
刘大勇道,“本来就是!那三十万两,少爷赚过一分一文么?老爷正当壮年,配那公主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少爷根本还是个毛孩子,象公主这般标致人物,他哪里懂得怜惜?两人凑在一起,也是面和心不和!”
刘有德听了心里也活动开来,是啊,那么漂亮的小美人,要是能弄到自己手里,该多好啊。说不定公主已经看上自己了,要不昨晚,她为什么对着自己笑得那么勾人呢?
“可是,怎么办呢?”刘有德脱口问道。
刘大勇连忙附在他耳旁如此这般,讲了一番。
刘有德听了,内心激荡不已,此事若成,真是喜从天降。
刘大勇见老爷一脸喜气,便道,“那小的就赶紧去安排下了?”
等他刚走到门口,刘有德忽道,“不可!回来。”
桂仁八卦:改书名了!许多人都说蜨(die,是蝶的本字)字有些生僻,感谢零帮忙起了现在这名,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