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刘良行道。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你是有心事吗,你愿意告诉我吗?”青琼道,
刘良行故作轻松道,“真的没事,早点睡吧。”
青琼埋下脸,刘良行转回头,见她默默地流着泪,刘良行心疼地捧起她的脸,“你怎么哭了?”
青琼呜咽着道,“是我没用,我不能帮你。”
“真的不关你的事。”刘良行道。
“少爷,你不用骗我了。老爷,老爷是不是不喜欢我?”青琼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刘良行道。
“虽然我只是一个丫头,可是我知道,我进府这么久了,老爷从来没有见过我。我,我有时想去给他请安问好来着,可是他一次也没有见过我。”青琼道,
“你去给他请过安?”刘良行道,
“少爷,你不会生气吧?我想着,虽然我只是个丫头,但我既是你的人了,也是他晚辈,是该常常去给他请安的,可是,可是……”青琼道。
刘良行搂住了青琼,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了半晌,青琼道,“少爷,有句话,我闷在心里很久了,怕你生气,一直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要是对我都不能说,你又能去对谁说?”刘良行道。
“少爷,青琼知道你很有本事,又聪明又勇敢,在我们来府的路上,我都看见了。可是,为什么一回到家里,你却什么事也不能做呢?”青琼道,
刘良行长叹一声,“连你都看出来了!你还看出来了什么?”
青琼低下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呆在府里,就在这个小院子,哪里都不能去,咱们府里来来去去好多人的,这里却只有刘喜和刘庆。他们说,过世的老太爷和夫人在时,你这里不是这样的。”她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你一直是想做些事来着,可是,为什么老爷不肯呢?你不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吗?”
刘良行苦笑着,“我算是什么少爷?在爹心中,我又算是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个‘白吃饭不干活’的废物罢了。”
青琼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道,“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明明就是青琼见过最有本事的人了,比刘大人还有本事的。过难过谷的时候,要不是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也不许别人这么说!”
刘良行语带悲怆地道,“可我确实什么也没做!我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少爷,你去求求老爷,跟他好好说说,这家是老爷的,也是你的,哪有老子拦着不许儿子做事的呢?”青琼道。
刘良行摇头道,“没用的,我已经跟爹提了许多次了,可爹一直不允。”
青琼低头想了想,“若是,若是真的是老爷不让你做,那,少爷,我们可以自己做点什么吗?”
“你说什么?”刘良行诧异地望着她。
青琼道,“少爷,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做点什么,你喜欢做什么呢?若是你想去做什么,那就去做啊!青琼一定会帮你的。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会烧饭、洗衣,什么粗活我都可以做。”
“你不怕辛苦吗?”刘良行道。
“我什么苦都不怕!以前在宫中,过得也很苦,公主和我们都常常被人欺负。现在我有少爷了,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辛苦都不怕的。”青琼道。
“青琼!”刘良行握住她温暖的手,心中无限感激。
“我只希望少爷你过得开心。只要大家在一起过得高高兴兴,比什么都强。”青琼道。
“好青琼,谢谢你!我们可能真的要离家一段日子,到外面去做事了,开头会有些辛苦,你愿不愿意?”刘良行道。
青琼喜道,“真的吗?我当然愿意!少爷,那你以后不要再不高兴了,好吗?”
“好,我以后一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刘良行坚定了决心,既然自家不容,那么另谋出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至于家里这摊子,只能以后再说了。
“少爷,我还有一事想跟你说。”青琼道。
“说啊?”刘良行道。
“我明日想去栖凤楼,虽然不知公主见不见我,但我觉得我有了身子,是应该要跟她和红姑讲一声的。”青琼道。
“嗯,我明日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去当心点。”刘良行道。
天一亮,刘良行便出了刘府,也没带小厮,反正刘府也没人关注这位少爷的去向。
出了城,刘良行打马直奔飞云观,迎客的小道童听说是来找朱公子的,乐呵呵的道,“朱公子用过早饭,就到后山观景台赏红叶去了,你去后山找他吧。”
刘良行把马交给小道童看管,自去了后山。深秋的清早,树叶上仍挂着白霜,颇有些寒意,行了一阵,刘良行不觉神清气爽,胸中抑郁之气大减,来到观景台,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蓝衣少年在那儿独自舞剑,正是朱景先。朱家网罗了不少江湖奇人,刘良行少时在朱家也跟着他们学过几年功夫,虽不清楚那些师傅的来历,但也知道绝非凡人。他见表弟剑似游龙,人若翩鸿,剑光所至,美妙之至,心中又羡又叹,不知何时自己也能如此快意人生,等朱景先收了剑,刘良行方才现身赞道,“表弟这剑法,又进益了。”
朱景先抬手擦了擦汗,笑道,“表哥来了多久了?小弟真是失礼,快请进屋。”
进了房,小道童奉上茶水退下后,刘良行方道,“不知表弟相邀,所为何事?”
“表哥大智若愚,应该不难猜到小弟的来意吧?”朱景先道。
“表弟请我登高赏叶,当然是想为兄一舒胸臆。”刘良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