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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浴火重生（第1页）

“这位就是我们的魔法老师吗？”塞拉斯蒂娅和露娜好奇地围着白胡子星璇，还时不时地用牙去拽他的长胡子，“看上去这就是个怪老头。”怪老头，若是放在年轻的时候，星璇肯定会为此大雷霆，但不知是时间淘洗了他的激情，还是年岁的增长让他渐渐不再关注这些事，面对两匹调皮捣蛋的小马驹，他无动于衷。而她们的父亲就不会这样了。

“塞拉斯蒂娅，露娜，不要欺负星璇老师，”他严肃的声音一出口，两匹小马驹便听话地停下刚刚在做的事，转而乖巧地站在星璇面前。“星璇老师好。”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抱歉。她们现在还小，经常会做些调皮捣蛋的事。如果她们冒犯了您，及时和我说便是。”尽管已经成为一国之主，太阳王依然保持着亲和的姿态，这也是吸引白胡子星璇出山的原因之一。年轻的时候他早已经将图书馆的魔法典藏遍览，甚至在他毕业的时候，先王曾想要让他留下来辅佐自己，但被星璇拒绝了。恃才傲物的星璇不屑与这位平庸的王共事，便隐居在山中苦心钻研魔法。他躲过了王国的动荡和小马国的分裂，直到太阳王前来，他才终于找到一个认为只得辅佐的君主。面对王的请求，他自然要不遗余力，但当他真的准备教授两匹小马驹魔法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很大的问题——露娜公主年纪尚小，实在没法教她。

“很遗憾，我现在还不能教你魔法，”他俯下身子去摸靛蓝色独角兽的头，但得到这个难过的消息的小马驹岂会放过他，她一把叼住星璇的长胡子，力气之大让他不得不连连求饶。

“我也想和姐姐一起学习魔法！”小马驹生气地朝星璇喊道。父亲虽然对这种行为很不满，可当下也没有什么补偿的办法，只得不断地通过言语和动作来安抚她。

“等你长到和姐姐一样大的年纪，我就教你魔法。”星璇无奈，只得对露娜这样说。

“好，等我和姐姐一样大了，你就教我魔法！”露娜也不含糊，爽快地答应了星璇的要求。

但是，魔法的学习看似容易，实则需要做相当多的准备。要的要求就是背诵，想要顺利地释放一种魔法，就需要从背诵相应的咒文开始，并不断精进和重复，直到能够快且高质量地完成一个魔法的释放过程；除此之外，小马们还要掌握不同种类的魔法，在四叶贤者之前，魔法作为一门鲜少受到关注的学科，潜心钻研的小马不多，因而有些古老的魔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失传了。而在四叶贤者一朝，他在统一的小马国建立后就四处走访、打听，意图现此前尚处于未知的魔法以及保护那些几近消亡的魔法。他留下的许多魔法典籍，直到白胡子星璇的时代仍然受用。星璇从王那里得知，塞拉斯蒂娅已经有了些许魔法基础，并且可以释放一些很简单的魔法，便要求她做一次现场演示。

“那就，演示一下用浮空术飘起这个花盆吧。”他用蹄子指了指桌上的花盆说。

“嗯，嗯……”小马驹憋足了力气，尝试释放更多的魔力来增加浮力，但一连尝试了几次，她都没能成功。在塞拉斯蒂娅懊恼的同时，星璇也现了她的问题。

“你对于魔力释放的控制做的很不好，”高大的灰色独角兽说，“应该这样——”他一边向她传授理论知识，一边又身体力行地教她该如何使用魔法，“看，其实魔法很简单。”看到白胡子星璇轻松惬意的模样，小马驹很是心动。她如饥似渴地请求星璇多教她些东西，而在灰色独角兽不遗余力地传授所学的同时，窗户边还坐着一匹心情郁闷的靛蓝色小马驹。

“我也好想学习魔法啊。”她时常坐在那里感叹。而面对这一幕，星璇也毫无办法。

“可是，释放魔法是需要魔力的，”星璇耐心地和她解释，“而且，魔法的学习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轻松，”他一边说一边伸出蹄子指了指书桌旁正在专心读书的塞拉斯蒂娅，“要记、要学和要练的内容非常多，而且要想熟练掌握，还需要坚持终生的练习。即便如此，你也想要学习魔法吗？”小马驹并不理解星璇说的这些，她只是觉得，魔法就像是一个奇妙瑰丽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的大门只为年长的独角兽们打开。而她也希望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

“当然。”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面对这样的答复，星璇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等你长到和姐姐一样大的年纪，我就教你魔法。”他又把自己的要求重复了一遍。可惜，尽管露娜拼命地想要长出角，但总是事与愿违。从星璇接手塞拉斯蒂娅的魔法教育开始，她始终没能等来心心念念的魔法课程。不过，她可能还不知道，她马上就能够让白胡子星璇心甘情愿地教她魔法了。而这个转机始于一次意外。

今天的小马国鲜少有小马知道，在公主姐妹正式即位之前，太阳和月亮其实也是在按照固定的节律升起和落下的。但在那个被黑影掌控大陆的时代，新生力量的出现意味着对现有统治的冲击和动摇。这个当年由它亲自允诺的小马之国在重归统一后，经由新王的励精图治，这个国家的面貌已然焕然一新，而这是黑影不愿见到的。而随着两位公主成为天角兽的消息在黑影军团内部传开，黑影坚定了征服小马国的意愿。新生的力量会推翻旧有的秩序，为了它的统治能够长久，黑影派出自己的全部精锐，向遥远的小马国起远征。此时除了大陆最北端的群山，均已经成为黑影的领土，而借着这次远征，它希望一举拿下这片荒凉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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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前线回报，现有大量黑影军团正在从多个方向向我方边境推进。”接到来自前线的消息，太阳王立刻召集各位大臣及留守皇宫的将军商讨对策。

“当下黑影来势汹汹，不知各位有什么合适的御敌之法？”他面对群臣问道。

“我认为，当下应该在边境积聚力量，将它们彻底挡在小马国之外，”率先开口的是留守中心城的荣耀将军，“陛下您当年也曾流落至境外，也曾亲眼见过经由黑影劫掠过的世界，因此我们决不能放任它们进入小马国的领土，那样只会让我们失去民心。”

“从战略上来说，这的确是个合理的建议，”反驳他的是主管法政的大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规模大小，召集大量的士兵参战其实是一项相当费时费力的工作。先，在你们领兵打仗的时候，我们要在后方及时筹得相应数量的粮草并将它们平安地运至前线；其次，现在敌人已经在全力进攻，加上事出紧急，我们的队伍如果在边境完成集结，到那个时候边境是否已经被突破都还是个未知数。因此我认为，应该将部队集中在中心城及其他的主要城市周围，使得反击能够更有针对性地进行。”这个提议得到了多数大臣的认可，但荣耀将军对此却并不买账。“可你只是一介文臣，又怎能说明这个提案是具有可行性的呢？”

“正因为我无法用实践证明，所以才需要你们这样的杰出将军来代替我实现。”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但请恕我拒绝，”但将军并不接受这个提案，“我的要职责是保卫中心城，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具有可行性，还请其他将军代替我来实现。”荣耀将军是最早拥护帝制的一批将领，加之在战斗中劳苦功高，所以即使他表达反对，国王也不会怪罪他。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仍然需要有小马带兵出战，所以经过一番商议，大臣的提议最后还是被采纳了。而作为守护中心城的主将，荣耀将军率领他的卫队守护进入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父王他们已经在准备战斗了吗？”此时此刻，塞拉斯蒂娅正在位于中心城郊外的别墅里练习魔法，白胡子星璇除了担任授课的老师，还负责管理一些别墅里的日常事务。当战事的消息经由别墅的帮佣传达到星璇耳中，他没有选择带着孩子们离开，而是留下来。

“可是，公主殿下她们——”帮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星璇打断了。

“如果战火真的烧到这里，我会保护她们的。”星璇的声音沉稳而决绝，丝毫不容许有反驳的机会。面对如此强硬的态度，帮佣便不再言语。回到书房，看到正在练习魔法的塞拉斯蒂娅和守在一旁的露娜，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

“星璇，我们能够为这场战争做些什么呢？”面对愁眉苦脸的老师，塞拉斯蒂娅问道。

“什么也做不了，”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叹息，“我们至多，也不过是这场战争的亲历者。”通过远视魔法，他看到边境线上的战士们已经在和远道而来的黑影军团展开激烈的搏杀。尽管从黑影的大本营到达小马国的边境需要好几天的路程，这些敌人依然精力充沛，几次让做足准备的小马国战士们处于下风。战局似乎正如那位法政大臣所料，在边境迎击的小马们由于缺少集中的组织，其力量无法抵挡黑影的进攻，过于宽阔的防线在黑影军团的冲击下很快便出现破绽，随着黑影军团的势如破竹，国王不得不命令镇守小马国南部地区的将军们做好战斗准备。仓促的备战影响了军队的士气，即使将军们力挽狂澜，也没能改变他们一败再败的颓势。仅仅一周后，黑影军团便已经推进到了中心城郊外。

“我想和父王在一起！”面对来自小马驹的抗议，在大局面前，父王也只能选择无视。形势不利的战事让这位靠着小马们的拥戴而上位的王感到心力交瘁，溃败的消息让他一连几夜都难以入眠，即使面对的是最爱的女儿们，他也已经无力露出笑容。

“她们就交给你了，星璇，”在这危急关头，王为还未撤离的星璇下了最后的命令，“一定要让她们平安地长大。”星璇刚刚接下命令，就被国王的卫兵们推搡着带走，随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塞拉斯蒂娅和露娜。大敌当前，太阳王的身边只剩下了与他共患难的王后。

“作为一位父亲，你和孩子们诀别的方式未免残忍了些。”她轻声责备自己的丈夫。

“可我同时也是一国之君，”王叹口气说道，“这是唯一能够保全她们的方式。”

正如太阳王所料，仅仅两天后，惨烈的围城战便拉开序幕。黑影军团的士兵们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不分昼夜地冲击着中心城的城防，使得守城的战士们根本不敢松懈。一些城墙由于持续受到严重的冲击已经濒临失守，但凭借守城将士们的拼死奋战，使得这些缺口没有免于攻破。见城里的抵抗意志十分顽强，黑影便想了一个盘外招来试图瓦解这些小马。它亲自来到阵前释放了能够遮蔽天空的魔法，无边无际的黑云将太阳和天空悉数遮蔽，引得小马们连连出惊呼。负责守城的荣耀将军也明白这是攻心的伎俩，便命令战士们不要害怕继续战斗，他自己更是身先士卒，站在城墙的最前面抵御进攻。战士们被将军的果敢和无畏鼓舞，也山呼海啸般地涌向几近被攻破的城墙。原本认为已经胜券在握的黑影军团看到本已经军心涣散的小马们再次燃起斗志，便加强了攻城的力度。与此同时，负责保卫中心城的卫兵们也开始动员起来，针对敌人可能会起的进攻方向做针对性的部署。得知城墙随时有被攻破的可能，太阳王也顾不上召开会议，亲自披盔戴甲准备上阵。不过，他将指挥权全权交给了荣耀将军，自己则率领他的卫队在城内严阵以待。到了攻城的第五天，精疲力尽的守军再也无法抵挡黑影军团的进攻，最终宣告城破。这个缺口很快便被汹涌而至的黑影战士们破坏得越来越大，而荣耀将军也不得不带着剩下的守军退守城堡周围。由于事先预感到城池可能会被攻破，太阳王已经提前下令城内的小马们携家眷离开，只留下士兵们守城。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不愿离开的小马在破城后遭到了黑影军团的劫掠和屠杀。面对满目疮痍的局面，王也只能留下一声叹息。在激烈的战斗中，荣耀将军为了保护他而牺牲，这位失去了国都的王则是亲自带着最后的几名卫兵坚守在城堡的残骸中。面对如此顽强的敌人，就连黑影也忍不住产生了几分敬意。它亲自来到最前线的营地，准备和这位负隅顽抗的王交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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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失去了一切。事到如今，抵抗还有什么意义呢？”面对黑影的提问，王对此只是不屑一顾。他坚信总有一天，黑影会被小马们推翻，这个暴君将会得到它应有的下场。

“这是作为王的气概。”即便死到临头，王依然不忘嘲讽黑影。直到中心城几乎被烧成灰烬，城里剩下的小马们也没有放弃抵抗。在生命的最后，王倚靠在一处倒塌的墙壁前，脸上挂着释怀的笑容。没有小马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想些什么，想必他所看到的，一定是那个在不远的将来重新恢复和平的、国富民强的小马国吧。

在逃难的马车上，塞拉斯蒂娅和露娜从远处望见了被覆盖得漆黑一片的天空。第一次见到被完全覆盖的白天，小马驹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塞拉斯蒂娅紧紧地抱着星璇，而灰色独角兽则是用他身上宽大的袍子搂住粉色鬃毛的小马驹，希望让她不那么害怕，而露娜则是蜷缩着身体趴在座椅上，满脸恐惧地等待马车将她和姐姐送往安全的地方。到了晚上，车队停下来休息，笼罩中心城的阴云却依旧没有消散。趁着夜色，塞拉斯蒂娅偷偷来到马车附近的旷野，想要看看中心城的情况如何，可虽然脚步声很轻，却还是被星璇听到了。

“你还在担心你的父王吗？”星璇能明白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嗯，”小公主点点头，垂下耳朵说，“现在形势危急，不知道他们……”

“如果那就是你们的最后一面，你又打算怎么办呢？”星璇不太会安慰其他小马，只得轻轻搂住塞拉斯蒂娅，试图给她一个依靠。小马驹沉思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

“那我应该会为自己的无能而愧疚终生吧。”她抽泣着轻声对星璇说。星璇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断地安抚她的情绪，直到她进入梦乡。他们第二天还要早起继续赶路。

“星璇，我们还有回到小马国的可能吗？”在颠沛流离的路途中，两匹小马驹不止一次地问起这个问题。然而，面对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未来，就连星璇自己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们现在已经一路南逃了很久，可这一路上见到的也只有逃难的小马。一些前往临近村庄避难的小马为了争夺食物而和当地村民大打出手，这些行为不仅为当地的村民带来了极坏的影响，也使得村民们不敢再收留这些逃难的小马，生怕他们毁了自己的家和谷仓。星璇无奈，只能和其他逃难的小马分开，独自带着两匹小马驹朝着自己隐居的小屋前进。故地重游，他的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他们的余生都将不得不在这里度过，这样的结果会是这两匹喊着金钥匙出生的小马驹能够接受的结局吗。就在他对未来一筹莫展之际，塞拉斯蒂娅和露娜却主动凑了过来，表示要向他全心全意地学习魔法，用以在未来复兴小马国。

“我们已经做好觉悟了！”她们目光如炬地看着星璇说。面对两匹小马驹的请求，星璇也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们说如此迫切地渴望回到故乡，虽然那里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好吧。可是，魔法的学习是一件枯燥且需要长期积累的事，你们能坚持下来吗？”

“能！我们可以！”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既然如此，星璇便接受了这两位弟子。她们白天在阳光下学习掌握魔法所需的理论知识，晚上就在这片隐秘的森林里练习和切磋技艺。不论寒暑，无问春秋，当时间的车轮缓缓来到十几年后，当白胡子星璇已然垂垂老矣，两位公主也终于学成出师。她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召集流落天涯的小马们重新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由于她们的末裔身份，此番号召一出，大陆上的小马们便纷纷响应，有的为她们捐出自己宝贵的存粮，有的给予她们战斗的武器，更有老马甚至让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加入这支反抗军。

“你们都去参加反抗军，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等你们复兴了小马国再回来养我也不迟！”这样朴实无华但又充满感情的话语吸引了许多小马的加入，一些以宗族起家的村子更是让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壮年小马都加入了反抗军。宛如她们的父辈所做的那样，塞拉斯蒂娅和露娜在无数流离失所的小马们的支持下，再一次向黑影起反攻。经过旷日持久的战斗，在两位公主的带领下，曾经的失地被一点一点地收复，象征小马国的旗帜也终于重新在过去的疆域中飘扬。只是故地重游，公主姐妹所见到的只有当年被焚毁的断壁残垣，以及一副副破碎的铠甲。望着这片战场旧址，她们的心情五味杂陈。然而，故都的逝去也意味着新生的到来，她们仍将王都命名为中心城，只是位置选在了不远处的高高的山腰间。

也是从这时开始，黑影渐渐意识到小马国的复兴已经不可阻挡。不过在现阶段，它仍然可以凭借强大的武力扼制其势力的展，以免招致更多的小马参与到反抗的斗争中。而面对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两位公主的想法也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以建设和展为主，力图为小马国创造一个相对和平的周边环境。而她们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位于大陆最北端的北境。这里马迹罕至，但战略意义重大。而且北境中究竟有没有小马居住，百十年来一直都是个未知数。而与此同时，黑影也盯上了这片遥远的土地，因为从这里可以直接南下小马国。

一场围绕着北境展开的无声的博弈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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