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穆严北先抬头看她,“你不问是谁做的?”
沈婼垂头抿了一口凉水,放下杯子,淡淡道。
“无非就那一家子,是谁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谁想趁机假货二皇子,在她看来都是皇家的争斗。
而其余人,无论是谁,都是他们这一家争斗的牺牲品。
想到因猜忌就卸磨杀驴的老皇帝,互相撕咬踩着命往上走的那几位皇子。
哪怕那位号称仁德仁心的太子,为了自己的位置,为了自保,还不是果决舍弃他忠心的下属,最敬爱的恩师。
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一切都是屁话。
这些手段,她看的不少,甚至自己也没少玩过。
所以对皇家那一窝,都没任何好感。
听出她话中指的是哪一家,穆严北露出一丝错愕,诧异的盯着她看。
从这句话中,他不止听出她对那一家的厌烦,甚至还感觉到她对那一家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这就有些奇了。
虽然他从邵锋口中了解,沈婼是半路回归当千金贵女。
可无论以前是谁,对皇权都有着天生的敬畏心吧。
“你想说我也可以听,只是意义不大,还有,这件事麻烦你这边先保密。”
沈婼与他对视,无视他的探究与打量,淡淡道。
穆严北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手支着下颚啧啧。
“你是不是把他们护得太好了。”
沈婼却是挑眉,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
“护?”
穆严北扯起一边唇角,“难道不是。”
沈婼却只是站起来,没打算解释什么。
“估计另外几艘船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又要辛苦你们,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往外走。
穆严北只是抱着双臂目送她离开,眼底带着几分思索。
沈婼出来后,朝沈父走去。
嘘寒问暖几句,便离开,对他的询问没透露半分截杀相关。
她暂时不告诉他们,并不是为了保护。
有句话叫哀兵必胜。
因为哀兵们都拥有共同的敌人,没有任何退路。
敌人的寸寸逼近,只会让他们更加团结。
所以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些水寇是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就行。
若让他们知道这些水寇可能是谁派来截杀他们的。
自然会立刻对照进政敌身上。
自然而然的,就会担心起效忠的那位主子,从而为对方的不作为找借口。
她可没给人做嫁衣的喜好。
前面他们徒步吃的苦,她并非没有办法解决。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因为只有痛在身上,才会生怨。
她清楚沈父的抱负和对太子的感情与忠心。
可在她看来,那一家子,无论是谁都不值得。
但她也清楚语言的苍白无力,所以她不会去劝。
她只会慢慢的瓦解太子在沈父心中的地位。
她很清楚,虽然父亲一直表示理解太子的不作为。
但作为老师,作为把太子视若子侄的长辈,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