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眼眸一瞬也不敢移开,反倒仍要做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
萧渡玄似是信了?她?的话语,又像是一个字都没有信。
他的容色缓了?少许,轻声问道:“梦见什么了??”
萧渡玄的声音低柔,像是蕴着些柔情。
但他的指腹仍然停留在那青紫的掐痕上,轻轻地揉,慢慢地碾,等到那处染上新的绛红,将那原本的痕迹完全覆盖掉,他才微微抬起指节。
沈希的手臂紧绷着,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灼烧般的痛意尖锐漫长,像是被银针刺透。
而那点?软肉更像是被弄坏了?一般,连连地哆嗦着。
这样强硬落下的痕印比意外攥出?来的红痕要重得多,疼得像是在打?烙印,有灼灼的火焰无情地燎了?上去。
“哈……”沈希没有忍住,泄出?了?少许哭腔。
她?侧过脸颊,吸着气说道:“梦、梦见燕地的事了?,陛下……”
沈希还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连梦境也须要编造。
“齐王派人来暗杀父亲,”她?忍着疼,缓声说道,“有刺客差些将我抓住了?。”
萧渡玄抬起手抚向她?的额头,将她?被汗湿的发丝撩到耳后。
他轻声说道:“原是如此。”
两个人距离太近,沈希下意识地垂了?眸子。
手臂里侧的软肉细嫩,掐痕触目惊心,仅是掠过一眼她?就忍不住地心悸。
好在萧渡玄没有见血的意思。
他从架子上取来药瓶,轻按住沈希的手腕。
沈希屏住呼吸,乖顺地攥紧袖角,将细白的手臂裸露出?来,任由萧渡玄为她?上药。
药膏一层层地抹在那痕印上,冰凉和?缓,渐渐地纾解了?痛意。
待到那红肿渐渐消退,形成烙印般的新痕,萧渡玄的容色才彻底恢复和?柔。
倾覆在沈希身上的沉重压迫感也最终消逝。
“为什么总是不肯跟我说话呢?”萧渡玄轻声问道,“心事不肯告诉我,梦魇不肯告诉我,我问了?话也总是先沉思半响。”
他语调低柔,像是在抒发长辈般的无奈。
萧渡玄揉了?揉沈希的头发,说道:“你小时候也不这样的。”
衣袖垂落后,他疼宠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扶抱起来。
神情温柔,语气平和?。
就好像方才发生的事全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即便沈希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此刻心底还是止不住地觉得难捱。
伴君如伴虎。
陪伴在一位城府深沉、阴晴不定的帝王身边,更是与时刻行走刀尖无异。
沈希竭力地保持声线的平静:“陛下,我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从前?您是储君,又对我来说如若父兄,”她?垂下眸子,“我才敢那般肆意地在您跟前?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