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萧渡玄才?轻声说道:“没事,打扰你们夫妻团聚,该是朕的不是才?对。”
皇帝的容色平和,声音低柔。
但别说是乐平公主,就是沈希也惧怕得想要颤抖。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单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就能?将?人给逼疯。
多日来的温情与掩饰,让沈希差些忘了萧渡玄是什么?人。
但光是此刻意?外倾泻出来的威压,就让她?打心底感觉压抑。
乐平公主顿住脚步,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先出去吧,”萧渡玄抬起眼帘,轻声说道,“让侍女进?来。”
乐平公主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沈希只看着她?这幅模样,瞬时回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
被滔天的权势压着,连颈骨都低低地折了下?来。
乐平公主脸庞苍白地离开后,侍女们鱼贯而入,捧来了新的衣裙,但往日她?们要做的工作被萧渡玄给拿了过去。
他将?人屏退,将?沈希抱在了腿上。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他的外袍,雪白柔软的肌肤湿润光裸,像是凝脂的美玉,就是那些深红浅红过分的刺目了些。
沈希颤抖地分开膝,任由萧渡玄为她?穿上新的衣裙。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器皿,美丽的,易碎的,可以被人随意?摆弄的。
“你小时候还知道仗着我的声名行事,”萧渡玄轻声说道,“如?今大了,怎么?越来越拘束了?”
沈希的心神压抑。
她?只想让萧渡玄快离开,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
沈希强作笑颜说道:“真的没什么?,陛下?,公主的事也是突然来的……”
“你是我的人,小希。”萧渡玄打断了她?,他的眸光微沉,“只有旁人让着你的份,没有你让着旁人的份,懂吗?”
沈希并不是多么?高尚的人。
她?睚眦必报,得志的时候亦会十分嚣张。
可在萧渡玄的声声管教之下?,沈希只觉得压抑,她?都有些后悔今日出来了。
过了这么?久都没见到父亲和弟弟,而且还平白遇上这么?多的事。
她?低下?眼眸,轻声说道:“我记住了,陛下?。”
好在夏日的衣裙没有多么?复杂,更换完衣裙后,宴席也快要正?式开始了,萧渡玄先走一步,沈希依靠在软榻上,又过了许久,心口方才?没那般沉闷。
她?今日是出宫了。
可那无形的笼子一直紧紧地束缚着她?,走到何处都有罗网死死地捆着,享受过片刻的自由后,心神是更难受了。
先前她?和萧渡玄百般周旋时,总觉得未来还有希望、还有可能?。
便是那夜过去的时候,沈希也总能?安慰自己,再忍忍,兴许前方会有转机。
可直到今天她?才?陡地发?觉,给自己洗脑是没用的。
只看着脚下?的一寸光亮,总觉得还身?处日光之下?,抬头朝着前方看去时,才?发?现自己置身?的到底是怎样的深渊。
没有支撑,没有陪伴,没有温暖。
在黑暗里迷茫地独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