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子铭不置可否,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要回国了。”
“啊?”尤浅浅张大了嘴。
欧子铭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似有一丝喜悦的神情划过眼底,居然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国了。”
尤浅浅一脸的铁灰色,“什么时候。”
“最晚下周末。”
“啊,这么快,你那什么破公司,怎么走的这么急,让不让人做做准备了。”
欧子铭觉得这个时候的尤浅浅特别的可爱,语速很快情绪都写在脸上,脸胖嘟嘟的还有酒窝,像熟透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其实离开是不可避免的,从来到东京的第一天起欧子铭就知道,这里只是困住他的一湾浅水滩而已,待羽翼丰满之时终究还是要回到属于他的汪洋中去。
他看着尤浅浅,状似不经心地问:“怎么?舍不得我走?”
“嗯。”
欧子铭没有想到尤浅浅会回答得这么快这么直接,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谁料到尤浅浅的下一句话让他恨不得掐死她,“当然舍不得了,你走了我又得重新找房子了。”
尤浅浅似乎听到了欧子铭咬牙的声音,疑惑地看着他泛着青色的脸,想了想,不确定地问:“你……你不是舍不得我吧?”
都说不能自作多情吧,尤浅浅不仅得到欧帅哥的一个白眼,还有三个字,“你做梦。”
于是谈话结束不欢而散,尤浅浅睡觉前深刻地总结了一下谈话的内容,觉得没有内容,就是房东变相通知她,他要滚回国了,她该往哪滚往哪滚去。尤浅浅在床上滚来滚去,觉得这房子除了房东变态之外哪都好,真舍不得滚蛋。
东京,用回忆告别
第二天是周六,尤浅浅睡到自然醒之后,惊奇地发现欧子铭居然在家,穿着他那套深蓝色的睡衣姿势优雅地坐在沙发里看报纸。
尤浅浅去做早餐,随口问:“你吃早饭了吗?”
欧子铭示意性的看看墙上的表,说:“我没吃午饭。”
于是尤浅浅做了双份的意大利面,考虑到吃人的嘴短,这个道理欧子铭应该懂一点吧。餐桌上尤浅浅壮着胆子问:“我最晚能在这住到什么时候?”
欧子铭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尤浅浅,“到你回国,一年半为止。过期不租。一年半之后你要是不回国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啊。”尤浅浅张大了嘴。
欧子铭嫌弃地看着她,瞪眼,“闭嘴吃饭。”
尤浅浅觉得欧子铭就是一个严父的形象,不苟言笑还总训斥她。嗯,除了床上。事实上,她亲爹骂她的次数都没有欧子铭骂的多,也不知道上辈子她欠了他什么,怎么就落得这么个欠收拾的下场。
吃完饭,刷完碗,尤浅浅抱着电脑要去阳台晒太阳上网。
欧子铭一把夺过她的电脑扔在沙发上,手指指向卧室,尤浅浅立马一激灵,想夺门而逃。
欧子铭说:“去换衣服。”
尤浅浅低头看了看自己新买的越狱兔睡衣,萝卜体型的兔子穿着绿色条纹衣服全身上下都透着十分欠揍的气息,心想你欧大爷发个情还得让我换衣服,怎么这么难伺候,撅嘴,“不换,反正早晚都得被你脱光。”
欧子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让你换衣服我们出去走走,大白天的我没有那个兴致。”
尤浅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2012到来的时候也不出来,就让她穴居下去,永垂不朽,不要见人吧。
欧子铭看着她红红的脸蛋,狭促的说:“你要是真等不及了,我可以勉为其难……”
尤浅浅立马飞奔进屋,“你等会,我马上就好。”
换衣服的时候尤浅浅想,我怎么这么好说话,他说出去走走,我就得去走走?
下了楼,尤浅浅就看到门前停了一辆招摇的凌志跑车,流线型的设计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正要感慨,被欧子铭拍了一巴掌,“口水别滴人家车上,酸性腐蚀金属。”
“又是你朋友的车?”
“嗯。”
“你怎么那么多有钱的朋友呀?”
欧子铭冷哼一声,“你怎么不说他们招摇呢?”
“就你低调。”
想起当初新年的时候,欧子铭善心大发,居然带她去看富士山,说是日本习俗,新年那天看到富士山一年都会有好运。尤浅浅嫌这个时间人流肯定都奔那去,坐车拜神都得挤破头,同样是挤她宁愿去涩谷抢福袋。
于是抱着电脑赖在沙发里死活不挪地。
结果欧子铭打了个电话,就有个帅哥开了辆丰田到他们楼下,车留下人走了。临了还冲尤浅浅直眨眼,“姑娘你行呀,我哥在东京可从来都不肯开车的,为了你可算是破例了。”
尤浅浅看着帅哥坐进出租车的背影问欧子铭,“你弟眼睛有毛病吗?”
欧子铭坐进车里,“脑子里有点问题带眼睛上了。”
“哎。”尤浅浅叹气,上帝有点公平过头了,可惜了那么一个根红苗正的帅哥。
欧子铭纠正道:“他不是我弟,我没这么病态的弟。”
“欧子铭,你也太没人性了,六亲不认的。”
那天欧子铭在车载导航的指导下,带着她游览了富士山。日本人相信新年的那天,如果能看到富士山,那么这一年都会有好运气的。
在那里,有个传说中把手伸进去一分钟,新的一年就能有好运的水池,大冬天那水叫一个刺骨冰凉。尤浅浅咬着牙数时间,欧子铭在一旁冷冷地说:“尤浅浅,你怎么那么幼稚,什么都信。”尤浅浅憋着嘴靠近他,趁他不备把冰凉的手塞进他大衣领子里,欧子铭猛地一激灵,恶狠狠地瞪着眼把她的手揪出来,那意思就是“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