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很久门,苗天祝才懒洋洋地爬起来,靸着拖鞋过来看门,眯着眼瞅了半天:“又干嘛啊,啥事啊一天天烦不烦,几点了,让不让人睡觉。你们这么搞不如让楚恩把老子抓去蹲监狱!他妈的,真是烦死”
商玉痕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他咒骂了十分钟,感觉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来
。末了,男人不耐烦地一甩头发,道:“有话快讲。”
“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
对方歪着脑袋看他。
“你哥有个朋友,应该来过你们这里,你见过吗?”
他把合影照片拿了出来,指着最右边的那个年轻白净的男孩让苗天祝看。苗天祝立即推了过来:“不看,我哥的屁事不要再来问我!”
他说罢就要关门,商玉痕上前一步抵住大门,冷冷地道:“苗天祝,你是真想去坐牢吗?”
苗天祝终于回忆起他来,叫道:“他妈的,原来是你。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怎么了,警察不得了啦,警察都开始要挟吗?爱抓就抓,老子现在不怕你了。”
“对,你不怕,你有牢饭吃也省的你为一日三餐犯愁了,问题是,替你哥进去吃牢饭,愿意吗?”
“放你的屁!”苗天祝勃然大怒:“你休想,我告诉你们,休想!”
“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苗天祝十分不情愿地斜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照片,讪讪地接了过去,借着门口的灯瞅了半天,道:“这人我知道,是我哥中学时期的同学,哼,他们几个搞笑的很,还搞什么桃园三结义,呸,笑死个人。”
“中学同学?”
“那可不,就是那个什么来着,啊对,中二病。”苗天祝语带讥讽地笑道:“这人学习还不如我,没考上高中,说是找了个师傅学做动物养殖。具体我也记不得了。你问我哥去,再不然了,问楚恩去。”
商玉痕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搞错了,他看见他们合影,总以为这是一批大学生聚在一起打球,实际上这些人早在上大学时就已经非常熟了。他本来信心满满,计划明天上午去楚恩的学校调查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既然他不是这学校的学生,这调查也就落空了。
“你哥是哪个中学的?”
“市二中。但是这学校和另一所学校合并了,现在好像是叫什么继续教育学院的附属中学。名太长,记不得。校长老师都换了好几任,你查不到的。”
商玉痕暗自失望,想了想,又道:“他叫什么名?”
“不知道,我哥管他叫二哥。我懒得问。”苗天祝不耐烦地掰着手指:“你还有完没完?”
商玉痕瞅了他半晌,道:“问完了。打扰你休息了。”
他说罢要走,苗天祝愣了两秒,反而追了出来,扯住他道:“你就这么走啦,那我呢。我哥打算怎么追究我的责任啊,是不是要告我。我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他怎么还不死!别让我再看见他,我下次非得打死”
商玉痕猛地抬手就给了他一拳,正中他的鼻梁。苗天祝“哎呦”一声惨叫,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商玉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上午九点,商玉痕和副所长燕太明赶到了东门大桥的菜市场附近,他们在周边打听,穿过狭窄的胡同,终于找到了姜兰河所说的那家异宠门店。此时有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年轻男孩正在拉卷闸门,见到警察上门,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兀自忙着手里的事。
“你们店老板在吗?”
“不在,老板回家探亲去了,怎么了,有事?”
“哪天走的?”
男孩想了想道:“五月一日吧。大概是,记不清了。”
“这都走了快一个月了都没回来,也没跟你说什么?”
“没有啊,我们这个店的客户都是网上联系的,有时候一天卖好几只,有时候一个月也开张不了几天。老板不需要一直都在,我也习惯了。”
“你说他回老家探亲?他是哪里的人?”
“哎呦,这个可远了,他说他是东北人。”男孩呵呵一笑:“但我觉得不像,他说话一点东北口音都没有,我怀疑他就是本地人。但是他要这么说呢,就随他去,也许是祖籍呢,谁知道。”
燕太明和商玉痕对望了一眼。商玉痕又问道:“你们老板怎么称呼?”
“姓古,古jiapg,古代的古,名字两个字咋写,我不知道。”
“听说他有个师傅?”
“哎,对对,我见过,师傅也姓古,这个店最早就是他开的,营业执照人一直还是他。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爸,但是两人长得不像。而且古师傅一辈子没娶媳妇,没孩子。”
燕太明追问道:“古师傅住哪?”
男孩有点迟疑,问道:“我们老板出什么事了?”
“他没事。我们就是想找他问几句话。”
“古师傅死了,死了好几年了,据说就在西边草果子山那里。”
商玉痕二人有些意外,同时又觉得很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儿线索,没想到人都已经没了。
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燕太明叹气道:“听这口气,他可能已经潜逃出市了。我们手头没有他的档案资料,照片也没有,连这人名都不一定是真的。”
商玉痕思索一番后,道:“燕副所,我们分头行动。你们还是继续通过车站和高速路监控追查他和苗天宝的下落,我想去草果子山那边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人都死了,能发现什么呢。你是不是怀疑他会去祭拜他师傅?要不要我叫个人陪你一道?”